“严宝山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跟你们说他要到哪里去呢?”王所长道。
“没有,他——严宝山行云野鹤,在外面游荡惯了。他不跟我们说,我们也不好细问。”
“严宝山的老家在什么地方?”
“在安徽亳州。”
“在安徽亳州什么地方?”
李开基眨了几下眼睛:“阿妹,叫什么镇来着?”
“亳毫镇。”
“能不能把地址说的再详细一点?”
严阿妹迟疑片刻道:“在亳毫镇严家寨。”
在地址的问题上,李开基和严阿妹所表现出来的是消极被动的态度。
“严宝山会不会回老家去了呢?”
“不知道。”
九点二十分,欧阳平一行走出崔家大院。
走在巷子里面,大家的脸上感觉到了星星点点的雨滴,紧接着,雨点越来越密,大家加快了步子。
在大家走出南巷口的时候,从旁边闪出一个人来:“王所长。”声音很低。
王所长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开基的邻居郝大妈。
“郝大妈,您是不是在这里等我们啊?”
“王所长,走,借一步说话。”
大家跟在郝大妈的后面走进路对面一个小巷子里面。
“郝大妈,雨越来越大,我们找一个没雨的地方。”
“不用了——下雨不碍事,天一黑,这条巷子就没有人走动了。”
“郝大妈,您一定有要紧的事情跟我们说。”
“公安同志,我昨天夜里跟老头子嘀咕了半天,严宝山坐严阿妹家的柴房之前,柴房的门从来没有上过锁,自从严宝山离开之后,那间屋子一直是锁起来的。除了拿柴禾和煤基的时候开一下锁,平时都是锁起来的。那里面除了柴禾,就是煤基,谁会偷呢?”
“大妈,柴房在什么地方?”
“走过门厅之后,朝西看,有两间朝东的房子,南边那间上锁的房子就是。门可以从门轴下方卸下来。昨天晚上,我跟老头提你们找我了解情况,老头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郝大妈,您快说。”
郝大妈伸头朝大路上看了看,沿街店铺都已经关门了。街上也看不见行人了。
“去年夏天,金有贵和我家老头子说过一件蹊跷事。李开基家的柴房北边那间房子是金有贵家的厨房,有一天夜里,金有贵家来亲戚,他就到厨房去拿吃的,结果听到李家的柴房里面有动静,不像是老鼠的声音,柴房里面也没有灯光,金有贵站在门外听了听,声音突然没了。金有贵以为是严宝山生病了,就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屋子里面没有应答的声音,金有贵摸了摸门鼻子,这才发现门上有锁。门上有锁,屋子里面怎么会有动静呢?更奇怪的是,吃晚饭的时候,金有贵明明看见严宝山走进柴房,他还和严宝山说了几句话。严宝山明明在屋子里面睡觉,门怎么会锁上呢?”
“我们明白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进柴房看看。”
“你们现在就去吗?”
欧阳平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九点四十分:“我们十点多一点过去,要等李家人熟睡之后,才能行动。
“行,我先回去,我给你们留门。”
“这样吧!十点二十,我们准时过去。”
“行,我给你们留门。”
郝大妈转身离去,但突然又折回头:“不行,这雨越下越大,要不这样吧!你们先进院子,到我家猫一会,等李家人熟睡之后,再动手。”
“这方便吗?这样不会影响您家人休息吗?”
“没事,家里面就我和老头子两个人。不碍事的。我和老头子还可以给你们望风。”
“行,我们听您的安排。”
大家跟在郝大妈的后面,穿过街道,走进巷口。
雨比先前大多了,燥热一扫而空,雨落在人的身上,很凉爽,很舒服。
走到院子门口,郝大妈轻轻推开院门,伸头朝院子里面看了看。李家的灯全熄了,不过,情况似乎不妙,因为郝大妈听到了咳嗽的声音。老人定睛一看,过道里面好像有人,此人正在“吧嗒吧嗒”地抽香烟——烟头的光一闪一闪的,此人的手上椅着折扇。
郝大妈退出院门外,掩上院门:“李开基坐在过道里面纳凉,你们到巷口西边青春照相馆的屋檐下躲躲雨,等李开基进屋之后,我再去喊你们,你们不要着急,他在过道里面晾一会,就会进屋睡觉。”
欧阳平一行转身朝巷口走去,身后传来郝大妈关门、插门闩的声音。
出巷口,向西拐,第三家店铺果然是一个照相馆——青春照相馆,照相馆的橱窗里面放着几个相片框,相片框里面放着一些青年男女的相片,照相馆的屋檐伸出一米多远,五个人贴窗而立。
十点五十分左右,一个身影闪出巷口,看身形,就是郝大妈。
郝大妈走到欧阳平的跟前:“李开基进屋睡觉去了。”
五个人跟在郝大妈后面再次走进巷子。
郝大妈推开院门,将五个人让进院子,领进郝大妈家,郝大妈的老伴正在屋子里面等候大家,大桌子上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欧阳平抬头向上,头顶上吊着一盏电灯。
大家坐在屋子里面,大眼瞪小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十分钟以后,老头子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李开基家的门前,侧着脑袋朝门内听了听,然后轻轻折回头。
老头子走到郝大妈和欧阳平跟前。低声道:“李开基已经开始打呼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