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大概是有日子没有见着父亲,茅一平有些激动。
“一平,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您快进屋——进屋就知道了。”茅一平从茅区长的后背上卸下背篓,背篓里面有一些猎物。
“大老远的,我就闻到了烟火的味道。一平,谁陪你上山来了?”
“是春生陪我来的。”
欧阳平等人已经走出茅屋。
“茅区长,您好啊!”顾所长大声道。
老人低着头,弯着腰,走到顾所长的跟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肩膀上挂着一把猎枪。
“老区长,您不认识我了。”
“我认出来了,这不是派出所的兴吗?”
“爸爸,人家现在已经是派出所的所长了。”
“是那阵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的呢?走,到屋里坐——屋里做。”老人一边说,一边把大家往屋子里面引。
茅区长声如洪钟,动作灵活,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精神。就是背有点驼。
顾所长将欧阳平等人一一介绍给茅区长。
到底是当过领导的人,茅区长已经猜出大家的来意了:“你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案子。”
“茅区长,我们来,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案子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先把肚子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慢慢谈。春生,煨一只野鸡,一只野兔,再煨一条咸鱼,一平,你去搭把手,洗干净了再煨,兴他们难得到我这里来,让他们香香嘴——在大城市里面是吃不到这些野味的。”
于是,茅一平和春生在灶台上忙了起来。
茅区长是一个爽快人,交代好所有的事情以后,茅区长的话匣子打开了:“欧阳队长,你们想问什么?问吧!”茅区长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布戴子里面放着烟丝和一小沓用练习本裁成的长方形的纸片,茅区长抽出几张纸,开始卷纸烟。
一眨眼的功夫,茅区长就卷好了四根纸烟,递给欧阳平等人一人一支。
茅区长端起罩子灯,将大家的纸烟点着了。
“茅区长,车仁贵,您还有印象吗?”
“车仁贵?不就是车会长,车主任吗?”
“茅区长,您的记性真好。”顾所长道。
“刚解放的时候,车仁贵是我们树立的工商界典型,我们把商会的工作交给他负责,动乱年代,他曾经担任过区革委会的副主任——你们怎么会想起这个人?”
“我们在他家的出租屋砖墙的夹缝里面发现了他的尸体。”
“你们把案子的大致情形说一下。”
于是,欧阳平将案子提纲挈领地叙述了一下。
“欧阳队长,你们想问什么?”
“车仁举,您还有印象吗?”
“车仁举是车仁贵的弟弟,一九五零年,他被人民政府执行枪决了。”
“什么罪名?”
“他手上有血债,蒋介石在离开南京的时候,杀害了大批政治犯,车仁举是负责人之一。”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件事情是治安科的李科长负责的——他是副区长,临时兼任治安科的科长,当时,刚解放,社会还不太稳定,我们根据市委指示,成立了一个治安科,车仁举的事情是有李科长他们负责的。李科长向我汇报过这件事情——区委也开会研究过这件事情,最后才报到市委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