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我到北京去玩的时候,翡翠挂件买给了一家首饰店,手表买给了一家修钟表。”
“两样东西买了多少钱?”
“翡翠挂件买了两千块钱,手表卖了六千块钱。”
“首饰店和钟表店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在出手之前,在这两家的店铺里面转了比较长的时间。”
“你为什么要转很长时间呢?”
“我想看看价钱。”
“你把两家店铺的名字和地址告诉我们。”
作为犯罪证据,这两样东西在可能的情况下是要追回的。当然,欧阳平也知道,想追回这两样东西是非常困难的——但问是必须的。
“地址在北京大栅栏,首饰店的名字叫“达三江玉器店”,钟表店的名字叫“刘记钟表店。”
“这两家店铺的老板,你还记得吗?”
“记得。”
“接下来,你把藏尸的过程交代一下。”
“第二天晚上,我母亲到医院陪我爸爸。十一点钟,我就开始动手了?”
“你将尸体摆了两天?”
“对!”
“大热天,你不怕尸体腐烂吗?”
“没有办法,尸体是有点味道了,我怕甘家人起疑心,在房间里撒了一些风油精和香水,还点了蚊香。”
“你难道就不怕你母亲发现吗?”
“我母亲从来不进我的房间,只要我不在家,我的房间都是上锁的,”
赵大妈说过这件事情。
“甘家人不是在过道上打麻将吗?”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第二天的晚上,甘家把桌子搬到孩子房间去了,我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只要过道上没有人,我就可以动手了。”
“甘家有人打麻将,你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我爸爸不在家,他们没了顾忌,声音比平时大了许多,有他们的声音做掩护,我就更方便行事了。”
“接着往下说。”
“我先把盖在井沿上的一块青石板挪到地上,然后把姓高的尸体拖出房间,扔进井中,又扔了一张破席子下去,最后盖上青石板。”
“你为什么要扔一张席子下去呢?”
“院子里面的人经常把垃圾倒到枯井里面去,我担心他们看到井底的尸体,还有一些孝经常在那里玩耍。井底并不深,我还用竹竿将席子拨开,盖在尸体的上面。”
“甘得君家的房子修好以后,工人要把建筑垃圾运走,我让他们把建筑垃圾堆在井上,工人求之不得。”
甘得君夫妻俩只提到工人将建筑垃圾堆在井上的事情,并没有提这是谁的主意。生活有时会忽略一些重要的细节。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想把那口枯井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只有这样,井底的尸体才能成为永久的秘密,如果工人不把建筑垃圾堆到井上去,我就无法让水井消失,只有把井沿藏到井底去,人们才会彻底忘记那口水井。陈家大院拆迁结束后,那里将建一个广惩停车场——但我没有想到水井的上方会建大照壁。”
“你是什么时候把井沿和井沿下面的条石藏到水井里面去的呢?”
“在我爸爸出院之前。”
“甘家还有人赌钱吗?”
“有,他家天天都有人赌钱,下半夜,是麻将桌上最热闹的时候。”
“这是为什么?”
“下半夜,不管输赢,个人都眼睛通红,赢钱的人很亢奋,输钱的人更亢奋,嘈嘈杂杂之声不绝于耳。我把井沿上的残砖断瓦搬开,难免会弄出一些声响来,所以,对我来讲,甘家有人赌钱,是一件好事,我只需担心一件事情。”
“你担心什么?”
“打麻将的人有时候会到井边来撒尿。”
”把井沿和井沿下面的石板藏到井下去,是需要一把子力气的,仅凭你一个人的力气,如何能做到?”
现在,欧阳平只剩下一个疑问,一个人是很难把井沿弄到水井下面去的。赵倩倩会不会有帮手呢?”
“我将井沿上的残砖断瓦拾开,把两块青石板放到地上,用撬棍将井沿撬起来,先把井沿下面——井壁上的石板一块一块地撬到井下去,再将井沿推进井中,将两块青石板盖在洞口上,在青石板上面盖了一些土,最后将建筑垃圾堆在土上面。”
“你哪来的撬棍?”
“房管所的人不是在帮甘得君家修房子吗?他们的撬棍就放在过道上。”
“撬棍在什么地方?”
“撬棍连同剃头推子,还有姓高的衣服,鞋袜和头发全扔到七里桥下去了。”
“东西是包在裙子里面的吗?”
“是的,所有东西都是包在裙子里面的。”
“撬棍也在裙子里面吗?”
“撬棍比较长,我用布带子将包裹和撬棍绑在了一起。”
“裙子是什么材质的呢?”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肯定不是棉的。”
欧阳平在思考打捞的问题,在一个臭水沟里面打捞一些零散的东西,是非常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