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平到东马村来,算是来对了。这种信息稍纵即逝,大娘是不会主动找同志们反映情况的。如果不是这么一个偶然的机会,欧阳平可能会和大娘失之交臂。
“四公,三个人住在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呢?”
“带了三个铺盖。还有两个包裹。”
“有没有锹柄之类——比较长的东西呢?”
“有,有两根比较长的树棍,他们把树棍当成了扁担,他们的铺盖就是用两根树棍挑着的。”
两根树棍极有可能是洛阳铲的手柄。
“四公,两根树棍的长度和颜色,您还能记得吗?”
“我的眼神不怎么好使。看什么东西都不真切。”
同志们的手上有一把带柄的洛阳铲,欧阳平想让四公辨认一下,遗憾的是,四公的视力不好。
告别四公以后,在大娘的指引下,欧阳平径直去了谢三跩家。
谢三跩家在村子的最东头,欧阳平还没有走到谢三跩家的院门口,便听到了嘈杂声。走近一看,谢三跩家的院墙外聚集了很多人。
看到欧阳平,人们让开一条路。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在门槛上嚎啕大哭,她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因为不连贯,欧阳平听的不是很完整,其大意是:谢三跩死性不改,没有听他的话,结果落得个丢人败姓,让谢家人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的下场。
看到欧阳平以后,陈杰迎了上来:“欧阳,你不是说好在村口等我们的吗?是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
“待会儿再说,你们这边进展顺利吗?”
“我们在抓捕现场对谢三跩进行了审讯,他交代的情况和马大柱交代的情况分毫不差,他分到的十件首饰,一个都没有出手,之后又分到了三万六千块钱——全藏在西厢房的粮囤里面,连家里人都不知道。谢三跩胆子比较小,他想等风声过去以后再出手。他们确实想在汉墓动手的,但由于没有找到原来那个盗洞,所以才选择在坟头下手。”
“你们到了多久了?”
“我们刚到几分钟。”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朝正屋走,路过厨房的时候,欧阳平看到,小桌子旁坐着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太太,他的怀里抱着一男一女,两个孝子。两个孩子睁着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院子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两个人走进堂屋,欧阳平的前脚刚跨进门槛,原先坐在院门口嚎啕大哭的女人突然跑了过来,她“扑通”一声跪在门外,右手同时抓住了欧阳平的裤脚,她大概是看出了欧阳平的身份。
“大嫂,你——你这是做什么?”陈杰拽开了女人的手。
“同志,看样子,你是一个领导,我家三跩耳根软,胆子小,要不然也不会和马大柱——那龟孙子穿上一条连裆裤,我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我知道挖坟掘墓,干的是缺了八辈子德的阴损腌臜事,可都怪咱们穷啊!三跩也是想给家里添一点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