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庭平时走路一向不紧不慢,四平八稳,有一天突然改变常态,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树懒的动作突然加快,那一定是有异性在召唤它。
李冬庭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脚上多了一副脚镣,由于段大伟和桂庆冠提供的情况,李冬庭已经由重点怀疑对象升格为重点犯罪嫌疑人,既然身份提高了,那么待遇也就会随着提高。
李冬庭的身上仍然穿着离开黑扎营时那身衣服:银灰色的羽绒服,下身穿一条银灰色长裤——这种颜色是年轻比较喜欢的颜色,脚上穿一双黑色尖头皮鞋——这是一双刚买不久的新皮鞋,在李冬庭租住的房子里面也有两双黑色的牛皮鞋,那两双皮鞋的成色还比较新,这说明李冬庭在穿戴上还是比较讲究的——三十大几,还没有娶老婆,把自己捯饬得体面一点,这也属正常。在离开家的时候,她的妹妹李冬梅倒是想让哥哥带几件衣服,可李冬庭愣是没有要。欧阳平知道李冬庭心里面在想什么?
李冬庭一步一步地挪到椅子跟前,走到椅子跟前,他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用手在椅子上摸了两下——他是看椅子上有没有灰尘,看样子,李冬庭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但在欧阳平看来:李冬庭是故意做给同志们看的。缓慢的步伐,加上慢条斯理的动作,无一不想证明自己的从容镇定。那意思就是,我没有罪,我用不着紧张,你们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
李冬庭用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将屁股安安稳稳地放在椅子上,他将双手抱在一起,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能保持比较合理的体态,李东庭也想让双脚保持比较合理舒适的体态,但没能成功,他本想将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但没能如愿——也无法如愿,他的脚上不是有一副脚镣吗?在尝试无果的情况下,他只能将双腿并排放在一起。双腿并排放在一起,又显得太过拘谨,所以,李冬庭将后背整个儿靠在椅背上。
八点十分,审讯准时开始。
“报上你的姓名?”
“报上姓名?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李冬庭右嘴角瞥了一下。
“报上你的姓名。”欧阳平直视着李东庭的眼睛。
“李冬庭。”
“什么‘冬(东)’,什么‘庭(亭、廷)’?说清楚了!”欧阳平就是要打击一下李冬庭身上没来由的傲气。
“春夏秋冬的‘冬’,庭院深深的‘庭’。”
“年龄?”
“三十三岁。”
“婚姻状况?”这应该是李冬庭内心深处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疮疤。
“未——未婚。”李冬庭的声音很低。
“从事什么职业?”
“教师。”李冬庭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气息比较足。
“供职于哪所学校?”
“下关区多伦路小学。”
“教什么学科?”
“数学。”
“担任哪个年级的教学工作?”
“担任三年级和四年级的教学工作。”
“是不是门浩然和陈启迪他们班?”欧阳平故意把陈启迪的名字抛出来,是想看看李冬庭的反应。
大家都知道,如果李冬庭是凶手的话,他是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