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酒量甚好,见反驳乌纵的是自己的新扎‘女’婿,不由大感兴趣,右手拿着酒盅晃动着道:“晋州,你且说说危急风是什么?”
“是微积分,高级的几何。”程晋州抬起惺忪的双眼,看着周围一双双“对知识充满渴求”的眼睛,道:“简单到土地测量上,没有一块地,是真的齐齐整整的,不平整的地方,如何处理,就是微积分要做的事情了。”
乌纵也喝多了酒,摇着手道:“不平整的地方,就要用到割补与补形之术,其中割点和补点的玄妙,就是说上十年,也说不完。”
“能不玄妙吗?你这是用有穷算无穷。”程晋州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大学,自己似乎正在代替某个无良的博导给本科生上课,满脸皆是‘诱’拐‘女’学生的傻笑:“真正的不规则图形,不管你如何割补,终究是要估算的,只要估算就要有差池,你又怎敢打保票?现实的数学,只能‘精’确,不能准确。”
乌纵‘激’灵一下,酒也醒了一半,不相信的道:“你能不用割补,直接算出不规则图形?”
刘斌不甚了了的问道:“乌先生所言是何意思?”
乌纵却是不答,只是定定的看着程晋州。数学是很现实的东西,由不得半点的虚幻,后者既然能在十七边形这样的尖端问题上有所了解,那么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之徒。
何况,他还得到了刘匡四级星术士的认可。
以病秧子程的身体素质,几杯酒便可烂醉如泥,却是吐了一阵,稍清醒一些,也仅仅是让程晋州蹩着舌头,大放厥词:“测不规则图形,那是分形几何的事,和我没关系,但要是测测土地什么的,微积分我还是能随便用用的。”
他说着,用手蘸着酒,在桌布上扭曲的画了起来。
程家供奉的星术士,多少有些兴趣,一并几位身份较高的贵族,挤在了一起。
程晋州随手画了一个最简单的‘波’形曲线,也就是任一微积分课本的第一幅图形,嘴上念叨着道:“只要把一条曲线,看做是好多个点的集合,那一个图形,不就能‘精’确的度量出来了?你的点有多细,‘精’确度就能有多高,直到累死你。”
没有什么想法是突然而然出现的,微积分的核心概念是“极限”,在19世纪被柯西完善,而极限则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希腊的“穷揭法”。程晋州用的公式,乌纵是绝对看不明白的,可他却能迅速的理解对方的想法。
些许米酒早就挥发的不知去了那里,乌纵也伸手去蘸酒水,顾不得袖子上蹭到的菜汤,随手画了两个简单的不规则图形,道:“如果把你的方法套在这里面,我们算算结果……”
“微积分难道还能用尝试或者列举证明了不成?”程晋州用酒眼鄙视着乌纵,话虽如此,却还是将答案给了出来。
自然是毫无疑问的正确。
“我头脑不清,我的错。”乌纵嘴‘唇’干涩了起来,连胡须卷曲起来都顾不得,认错后马上道:“这公式是如何得出的?”
“这叫推导,而且也不是一个公式。”程晋州用桌布擦着手道:“过程繁琐的很,懒得写了。”
内容的确很多,但主要还是程晋州不能全都记住。
乌纵诺诺的不好意思开口,旁边的刘斌打圆场道:“乌先生,你们打的是什么哑谜,可要给我们讲讲。”
此时轮到乌纵不耐烦了,只是看在对方伯爵的身份,压着‘性’子道:“不管是河滩还是林地,总不是规整的形状,这割补之术,就是看它多出一块,切下来,弥在少了一块的地方,这一割一补,总是要有所差池的,再好的星术士,终不可能割补平衡,要说平时里使用倒也够了,但程……程先生的方法,若是无误,却不仅仅能用在土地度量之上。”
一群人都惊叹了起来。要说微积分在数学上的地位,那真是怎么说也说不够,但对于这些贵族们来说,一点点实在而简单的意义,反而更容易引起赞赏。
程晋浩心有余悸的向后面看看,贵‘妇’与小姐们早就被深度加工的味道熏走,却是一点都没看到程晋州的发挥。
想到刘青霜只看到程晋州的丑态,程晋浩就很有些‘精’神上的快乐――哪怕有爱嚼舌头的四处宣扬,那味道也与当场所见完全不同了。
星术士们此时看向程晋州,目光之热切,好似减‘肥’中的胖子看到‘肉’,眼睛都泛着三成熟的血丝,就差挥舞起刀叉。
程晋州吐了半天,再加上挥舞酒手的‘激’情昂扬,脑子也清醒过来,眼瞅着桌布上标准的微积分图形,剩下的酒意也被冷汗挥发了出来,这时候哪肯与他们瞎扯,不顾桌上的碟盆,拽住桌布一撕,卷起来就要走。
众人看着他,不经意间竟是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有能力的星术士,总是这颗星球上最受欢迎的人。
只有刘斌呵呵笑着‘摸’胡须,心中叹服着自己,待程晋州要走出‘门’,方才招招手喊:“姑爷啊,明天记得来与老头子唠唠。”
人影拐过弯,他还在那里招手。
酒宴自然而然的结束了,过程很戏剧,结果很美好,算得上是宾主尽欢,甚至有些欢过头了。刘斌回到住处,仍然‘摸’着胡子直笑。
先回来的刘夫人就有些不高兴,一边指挥着丫头给老爷洗脸换衣,一边半埋怨的道:“你怎能那般许诺婚事,也不在家商量一番,那程晋州我看了,听说以前是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