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枪战过后,楼前的地面上一品狼藉,着火的汽车,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这一切换来了此刻的安静。
王灿烂仰倒在地面上,半天都没有缓过来,挨了那两枪,疼得他不行不行的,呼吸也一下变得急促起来,几乎就要昏厥过去了。等到他再一次坐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没有了活人的影子了,地上躺着的人都是些需要收拾的尸体了,伤员都也已经被转移走了,无论是能救的,还是不能救的,都被拉走了。留在这里的,都是已经一命归了西的人了。
王灿烂椅了几下脑袋,只有这样才能从刚才剧烈的疼痛感当中清醒过来。他抬起右手捂住胸口,胸口所有的神经仿佛才重新活过来似的,这再低头一看,借着楼前照过来的火光,只见衣服的胸口处对穿了四个小洞,王灿烂他双手抓住一处小洞,用力一撕,胸口处的衣服就被撕开了一条口子,王灿烂低头细看自己中枪的胸口处,只见两个紫红色的淤血点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再用手轻轻地摸上去,仍然还会有丝丝的痛感,不过倒也不觉得特别的痛了。
看到自己的胸膛并没有被子弹击穿,王灿烂又心疼的用手在胸口上揉了一揉,然后扶着墙面,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举目向四周一望,远处仍然依稀可见子弹在夜空中划出的一道道的亮线,接待处的这栋楼房前面,几辆着火的车辆上,火苗还在跳动着,火光照耀着周围的一切,又在门口的那些破碎的玻璃上,映照出各种扭曲的火苗。
王灿烂继续扶着墙面走,直到来到了楼前,这里的火光更足,几乎已经照亮了整个楼体的墙面。不远处仍然还有枪声传来,王灿烂这时候突然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又或者是一种茫然若失,也许都是因为这黑夜当中张牙舞爪、不住跳动着的火焰在装神弄鬼吧,不管是谁在作怪,王灿烂的眼前偏偏就模糊的出现了另一副场面。
黑夜当中,天地之间一片漆黑,只有一群围绕着篝火的人们,熊熊的篝火热烈的燃烧着,仿佛是具有了神奇的魔力一样。
这黑夜之中突兀的火焰,总是能够迸发出无比神奇的光子射线,刺激着人们已经发烫的神经,在这光与影的双重刺激下,人们毫无抵抗力可言,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会被这艳丽而又神秘的火光所迷醉,甚至近乎于癫狂。(
人们椅着他们的头颅,头颅上布满了披散着的长发,他们光着脚,踩在木炭燃烧过后,留下来的白色轻灰之上,围绕着冲天的烈焰,载歌载舞。
在那一刻里,这火光旁的人们,仿佛已经无法控制住自我的身躯了,灵魂已经只差一步,就可以脱离**的束缚了,只有在这一个时刻当中,人们才能感受得到,超越自身有限力量的那一刻,无穷的神力正源源不断的从远方的天空投射到每个人的身体之中,人们借助这无穷的神力,竟然可以跳脱出大自然早就预设好了的各种羁绊,要是如果能够出离了生与死的必然轮回,那就更好了。
只要是在这夜空下的篝火旁,人们就会感觉到那些部落祭司口中的神灵,这些神灵往往只有存在于来自远古的传说当中,人们渴望接近那些神武的精灵,渴望能够像他们一样,只要抬一抬手指,就可以弄死一头往往需要二三十人合力才能弄死的凶猛野兽了。这样一来,大家就又可以再吃上个七八天了。
沉浸在这样的幻象当中,在与拥有神力的神灵的接触当中,每一次都会灵验的在这些神灵的信徒的心中生出一种别样的、如同癫狂式的喜悦。在这种喜悦的催动下,人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戮、屠杀俘虏,可以毫无禁忌的****,女人怀里的孩子们,仿佛也受到了这种情绪的鼓舞,疯狂的吮吸着面前的****。这一刻,所有的行为仿佛都是受命于天的,都是在接受神灵的指示,男人们大口大口的吃着野兽身上血淋淋的生肉,再把那些新鲜的兽血涂满全身,以此来讨得神灵的欢心。这样的癫狂一直持续着,直到仪式的**来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献给伟大神灵的东西了,人们只好将自己涂满兽血的身躯,作为最后的祭品,献给那些远古的神灵们了。
直到现在,才真正进入到了仪式最最精彩的内容当中,所有人的神经都活跃到了顶点,作为最后的献祭品,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事先用木料搭起来的祭坛之上,他们敞开双臂,高高举过头顶,朝着那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天空,顶礼礼拜。
这一刻,祭坛下的所有人一齐双膝跪倒,五体投地。原本由于兴奋大睁着的眼睛,也都闭了起来。似乎是不想惊扰到那些远方的来客们。一阵劲风刮起,中心篝火的火苗突突的跳动着,在风的作用下,椅着婀娜的身姿,在晃动的火苗的照射下,周围人们的身影也一同摇摆起来,在摇摆着的阴影当中,无数的鬼魅一下子脱离而出,它们在空中漂浮着,飞动着,围着祭坛转着圈,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飘浮了几圈之后,这些鬼魅突然精神大振,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仿佛已经找到了各自的需要,而后就一拥而上,伏在那些正跪在祭坛周围地面上的人们的耳边,眨眼之间,迅速地钻进了这些人的耳朵里去了,就这样,所有的鬼魅都消失不见了。
风越刮越大,中心的篝火被强风吹散,倒塌下来的火木交叠的砸在一起,火星四溅,篝火经不住强风的吹袭,渐渐地也就熄灭了,只剩下如血般殷红的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