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yyyyy五月十七夜里,整个兴庆城都听到外面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比瑞王冲出京城那日更甚。
这日夜里。瑞王留在京城里的余党和城外瑞王军队里应外合,在城内偷袭杀了守城军主将,趁乱打开城门,瑞王毫不费力地杀进兴庆城内,带着军队直逼皇宫,以清君侧之命,直指静王图谋不轨。
只是一夜之间,皇宫易主,勤王而来的三万京畿军队被挡在城外,毕竟逼宫是皇帝自己的家事,京畿军统帅犹豫再三,驻扎城外静观其变。
皇帝下退位诏书,传位瑞王。太子被杀,就连从安王那里过继来的儿子也没有幸免于难。
这一夜宫城之中喊杀震天,第二日宫内传出诏书,静王谋反。瑞王清君侧,老皇帝移居西宫为太上皇,瑞王登基,改元太平。老皇帝后宫宫人嫔妃,有子之人宫中养老,无子之人送圆月庵为尼。
着河北怀化军继续北抗大燕,不必返京。
而城外的京畿军眼看事已至此也无能为力,新帝下旨斥其返回原处。
这一夜,史称庚戌政变。
至此,一场持续多年的夺嫡之争拉下帷幕,太子一家三百余口人皆无生还,以轰轰烈烈的惨烈之态终于结束。
朝臣眼见如此只能臣服,而河北军和北燕大军的碰撞也并不激烈,瑞王登基北燕退兵,河北军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要回援之态。只等瑞王登基一月之后,林恒一才慢悠悠地送回来一封请安折子。
这是后话,瑞王登基十日之后京城解禁,大赦天下。
当蒋云瑞完完整整地出现在蒋家小院时,依然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才相信这确实是真的不是梦。
蒋云双惊叫一声大哥!刘氏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蒋云瑞的这一刻,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云双和依然急忙扶着她。蒋云瑞飞奔上前,跪在刘氏面前,隐忍地说了一句,娘,儿子不孝,让娘忧心了。
刘氏只是晕了一下,瞬间就清醒了,抱着蒋云瑞大哭起来,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拍着他的手臂,哭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差点背过气去。
云双在一旁抹着眼泪说:娘,别哭了,你看哥不是回来了吗?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依然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蒋云瑞,三个多月时间未见,他有些瘦了,这一路应该也是吃了不少苦,没时间修理仪容,身上的衣服脏兮兮地有些破烂,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憔悴了不少,只是一双眼睛却还是如同很久之前一样,清澈有神,让人一眼看到底。
蒋云瑞将刘氏扶上床,好一顿哄,刘氏才住了哭声,听着蒋云瑞将自己路上的经历说了出来。
那日路过洛阳,本来已经准备歇息一日第二天就离开,只是没想到却遇到了姨母。
刘氏大吃一惊,遇到了你姨母?他们一家过得怎么样?你姨母身体可还安好?
蒋云瑞笑着安慰,他们都好,我当时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我们失散了这么多年还能重逢,姨母一家当年和我们失散之后流落洛阳,便在那里定居,只是日子过得并不如意,于是便在洛阳耽搁了两日,没想到却正好遇到新帝大军进驻洛阳,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想要给你们捎个信也不能。
刘氏幽幽一叹,没想到还有这个缘故,那后来呢?你姨母还在洛阳吗?
蒋云瑞道:儿考虑到娘和姨母已经多年不见,已经将姨母接来,准备给他们在京城找一处房子安顿下来,只是我怕你们不能安心,便自己先回来了,他们如今还在路上,这一两日也就到了。
刘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看来这拜的佛祖是灵了,儿啊,你可吃过饭了?
娘放心,我一切都好,眼睛也痊愈了。团贞史亡。
刘氏这大喜之后精神就有些不济,蒋云瑞服侍着她喝了药后就睡下了。
几人出了门让刘氏休息,云双就抓住蒋云瑞的胳膊要问他事情,却被阿夏一把拉开进了厨房,将屋檐下的位置留给剩余的两人。
依然自蒋云瑞回来之后,便一直静静地跟在他们身边,听着他说话也没有插嘴多问一句,此时看着蒋云瑞身上的狼狈,原本的千言万语都只是化为一声叹息,伸手将他肩膀上的灰尘拍掉,最后只是问了一句,路上赶得这样急,累不累?
蒋云瑞握住她的手,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距离这样近,之前的蒋云瑞一直是谦和守礼,不曾逾越一步,只是这长久思念之后,再也顾不得许多,忍不住将身前之人拉入怀中,这些日子以来的奔波劳累便都化为虚无。
依然只是身子微微一顿,犹豫了片刻,便柔顺了身子,伸出双臂环住蒋云瑞的腰,低头埋在他的胸膛前,鼻子微酸,闻着淡淡的药香味,闷闷地说:不累,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蒋云瑞道,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顾我娘吧?都是我不好,没能给你们捎个信回来抱平安,让你们都在为我担惊受怕。
依然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没有,你也一定废了很大的功夫才能顾着自己,只要你将自己完完整整地带回来,就万事大吉了。
蒋云瑞听着依然的声音语气一顿,将她稍稍拉开,去看她的脸。
依然忙别过头去,却听到蒋云瑞有些急切的声音说:怎么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依然抹了一把脸笑着说:没有,我是太高兴了,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