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外蒋云瑞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领着迎亲队伍站在门前,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欢喜。
杜若瑾和小郡王妹夫挡在门外。照例要出点题为难一番,只是他只知道这个新郎官在医学方面精通,却不知道在文学方面修为如何,所以只是让他做了两首催妆诗做做样子便放行了,他也怕自己出的题太难了,真的将这个新郎官挡在外面进不来门了。
而后院里,接下来的流程,将依然搞得晕头转向。
头上压了好多东西,脖子都要被压弯了,却还要挺着不能低头。团估节划。
依然一身盛装走出房门,盖着红盖头,满世界只余下通红一片,被许夫人扶着移步正堂。到了已经等在堂中的蒋云瑞身旁站定。
正堂上座坐着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威远侯杜铭,和侯夫人黄月英。
两位新人对着上首叩头拜别,杜铭挤着眼睛对着依然憋出来两句话,尔等以后要互敬互爱。相濡以沫,主持中馈,繁衍子嗣。
黄氏也装模作样地用手帕擦着眼泪,说了两句场面话。
依然只能从盖头下面看到不同的鞋子。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两人虚伪的话语。
随后她就被阿夏扶起来,前面有人引着出了正门,在门口处被杜若瑾背在身上,到了轿门口的时候杜若瑾突然扭过头来对她低声说: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折腾了。
不等依然回答,杜若瑾便将她放入花轿中。
放下轿帘,轿子晃动着前行,耳边响着敲敲打打的鼓乐声,和轿外街道上人群的欢笑声。
依然稳稳地坐着,规规矩矩地做一个标准的新娘子,只盯着从盖头上垂下随着轿子晃动着的金黄流苏。
轿子行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依然搭着阿夏的手腕下轿,另一只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根大红绸带,轿外瞬间响起的鞭炮和贺喜声,还有小孩子们的拍手笑闹声。
阿夏悄悄凑到依然跟前有些激动地说:小姐,姑爷换了新宅子呢!
依然只是在红盖头下轻轻一笑,却没有应声。
蒋家原来的小院子巴掌大的地方,本来只是够那一家三口加一个决明住进去,如今既然是要成婚。自然是要换房子。
她被红绸那端的人引着往前走,进门的时候听到蒋云瑞低声提示道:小心门槛。
依然跨过门槛,看到高高的乌木门框,确实是和从前大不一样。
周围都是贺喜的声音,她甚至听到邻居大娘的声音,蒋家不是高门大户,这样的喜事自然有不少邻居前来送礼祝贺。
地上铺着长长的红毯,一直延伸到喜堂,依然看着这些却是在想着,这一场婚礼实在是让蒋云瑞破费得不少,回头她得拿出点私房钱补贴家用。
跨入喜堂门槛,她就听到了钟太医的笑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蒋云瑞没了父亲,钟太医自然愿意来撑这个场面。
走到一个大红的蒲团前,随着礼官的唱和声,依然紧紧抓住红绸,随着旁边的蒋云瑞一起跪了下去。
钟太医抚掌大笑着说好好好!
旁边的蒋母气色不太好,虽然也在笑着,只是那笑却多多少少有点未达眼底,自己儿子为了娶这个女子,已经和他姨母一家彻底闹翻,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妹妹,儿子以终身不娶相逼,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那话不是说着玩的,自然不愿意他们蒋家真的绝后,只能偏向儿子,不让梁梅儿再进蒋家大门,可是那终究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怎么能不心疼。
钟太医自然知道他们这一家的事情,凑向蒋母说:夫人,今日这可是大喜的日子,可得开心点!
蒋母胡乱地点着头,礼官已经念到第二声,二拜高堂----
依然随着阿夏的扶持转身,攥住的红绸换了手,随着身旁之人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这最后一礼,一旦拜下去,他们就彻底成了夫妻,结百年之好。
在原来的杜依然记忆中,三年前拜天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依然便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是怀揣着一颗少女之心,将自己的终身托付到了那个和她拜天地的漂亮男人手中,本以为会得到丈夫的疼爱,可惜两年岁月的磨砺,让她最后只剩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依然想着,不知这一拜下去,主动在自己身上带了一把枷锁,以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阿夏扶着依然转身,和蒋云瑞相对,就要屈膝在蒲团上跪下。
这时喜堂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表哥----
这一道叫声凄惨尖锐,将礼官那个跪----字都压了下去,被逼到了极限,梁梅儿那瘦弱娇小的身体里也能激发出这样的爆发力。
大堂内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就连礼官也忍不住回头往外看。
所有的喧闹声都静了下去,依然隔着红盖头没有任何情绪地轻轻哼了一声。
但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这一声轻哼如同巨响。
依然在一阵抽气声中掀开了盖头,转过身子看向门外。
梁梅儿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披散着一头长发,脸色苍白如同鬼魅,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地看着蒋云瑞不说话。
之前她都没有机会能进了蒋家的门,总算今日婚礼热闹人来人往,也没有人再拦着她了。
周围的人都离得远远的,门口只剩下梁梅儿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模样仿佛一缕幽魂,随时可能随风而散,这副模样,就连依然都有些心疼了,更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