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笑着说:可不是,王爷盼着这个孩子盼了好久了,如今终于是可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依然的脸色,似乎是想看出她的脸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依然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却是脸色如常地笑道:不止是世子要照顾,侧妃的身体刚经历这么大的磨难,也要好好保养,千万别落下了病根。
王嬷嬷往身后床上看了一眼,不在意地说:这个杜夫人就不用多虑了,侧妃的身子骨自然有我们好好照顾,能生下世子王爷自然欢喜,也会母凭子贵。
依然点头说:那就好,既然如今母子二人都平安了,那这里剩下的事情有这许多有经验的稳婆和嬷嬷照顾,那我就不打扰了。
王嬷嬷笑着说:这个不急,杜夫人对王府这么大的恩情,王爷自然是要亲自谢过,随即她不等依然拒绝,就对屋内没有抱孩子的嬷嬷说,刚才夫人也着实劳累了,带杜夫人先下去休息,一会儿王爷会亲自过去。
依然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瞬间的变色,随即又连忙压下心中的慌张,扶着椅子站起来说:这个倒是不必了,我出手救人不过是本分,妾身一介小妇人,不敢让王爷亲自接见。
王嬷嬷上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若有深意地笑道:夫人不必客气,王爷既然说要亲自相谢就一定会来谢过,而且这会儿天色也已经很晚了,夫人还是先在府里住下,等到明日一早,老奴好亲自派马车将夫人送回去。
依然默默感受着王嬷嬷抓住她手腕的力度,随即扭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早就黑了,只是一直心中紧张,注意力都在产妇身上而没有发现,看着漆黑的天色,一颗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她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一颗心因为慌乱而跳动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王嬷嬷轻轻一笑说:真是给府上天麻烦了,那若是王爷不嫌弃,我就叨扰一夜了。
王嬷嬷手上的劲道这才松了松,笑着说:这算是什么叨扰,这是应该的。
依然出了产房,只是出门之前扭头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只看到她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眼中意味莫名她也读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到了这个时候,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更别说还去保别人。
只是匆匆一眼,便离开了产房,到了门外阿夏还在外面等着,见她终于出来了,脸上一喜急忙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急救箱说:小姐你终于出来了,我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叫声可吓人了,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呢!
依然对她勉强一笑,抓住她的手使劲捏了捏说:没什么事,外面的人是不是还以为我活生生地把侧妃的肚子剖开了,把孩子拿出来的吧?
阿夏瞪着眼睛说:小姐你真神了,连这个都能猜到。
依然叹了口气没有接话,拉着她跟着前面带路的嬷嬷出了院子往前走,外面没有像院子里一样灯火通明,出了院子之后光线立马暗了下来,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风,依然攥紧阿夏的手终于开口轻声说:你小姐不是神,只是个人。
跟着前面的嬷嬷在王府里七拐八拐地进了院子,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依然觉得那个嬷嬷临走前看她们两个的眼神,好像就是在看两个死人。
那个嬷嬷走后,依然带着阿夏进了屋子,屋里条件还不错,好像就是事先为她们准备的,烧了炭盆屋里暖烘烘的,桌子上已经布置了饭菜,还是热的。
阿夏走到床边摸了摸床,哎呀一声,从床上掏出来一个汤婆子举到依然的面前说:小姐你看,这王府就是不一样,招待一个客人竟然这么周到,皇家的东西到处都是富贵气啊!
依然看着阿夏欢喜的样子,也不好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她现在也只是怀疑,或许刚才只是她摸错了。
那个她亲手接生出来的孩子,虽然她迷了眼,但是那个孩子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摸出来是男是女了,明明是个女孩儿,但是王嬷嬷说是个世子的时候,另外两个人脸上没有丝毫异样,还有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的嬷嬷。
从前她只是在书中或者电视剧里见到过夺嫡之争,却没想到自己也会亲身牵涉进来一次,这些东西只有亲身经历之后才知道其中的残酷,而她见识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她在这里面恐怕只是一个根本不起眼的小角色,这会儿瑞王恐怕也在考虑对她怎么安排,不能轻易杀了,但或许又怕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一点上依然也就想不通了,既然事后对她的处理这么麻烦,而且又不是非要保住侧妃的命不可,只要孩子平安就好,那又何必请她来呢?
说不通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且她现在真的是不想死,说实话,依然觉得自己现在是怕死。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么现在与其多一个人担心,不如她自己一个人担着,如果是猜错了,也少一个人虚惊一场,而她现在祈求的就是自己是多想了,摸错了。
阿夏没有注意到依然的神色不对,自己直接上了桌拿起筷子开吃了。
依然本来还想提醒阿夏饭菜里会不会下东西了,但转眼一想,实在是没这个必要,她是当着许夫人家下人的面被带走的,如果她死在了王府里,瑞王也是有嘴说不清了,这个夺嫡的关键时期,他又有了儿子,静王恐怕也是正愁抓不到他的把柄呢!
这样想通了,依然也就释怀了,反正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