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过了头,在家修身养性一阵子,好在几盘菜并没来电相约,不然就吃不消了。
再说汤美芝很俗气,人缘也差,却从没闹过花边新闻,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村里单身饿鬼无数,从来没谁敢轻薄她,要想跟她来点啥子,不能光凭张琼花穿针引线,还得套上近乎,先熟悉熟悉才行。
她别的爱好没有,闲来无事,口袋里揣着男人挣来的钱,喜欢打麻将,每天下午固定一场,有时候晚上还来一场。
村上苍蝇馆子旁边有家老茶馆,二三十年了,桌椅早已磨得溜光,每碗茶过去收两毛,现在是五毛,每天茶客满堂,加上几桌机麻,生意火爆,汤美芝爱在那儿打牌。
因为脾气怪,只要有她,往往三缺一凑不齐场子,茶老板并不欢迎她,而干这行的,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逢人赔笑,没办法。
这天下午,又是三缺一,一个是杀猪匠李勇,一个是进城卖菜的丙香,另一个当然是她,想打牌的来了一个又一个,茶老板劝了一回又一回,就是没人肯坐上去。
“我来。”此时林乐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一屁股坐上了空缺位置,坐在她上首。
“好!”汤美芝不管是哪个,只要有牌打就行,人齐了,马上就按骰子。
几圈下来,林乐手风很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摸了三圈,还做了个杠上花,很快赢了两三百。
再过几圈,汤美芝又点炮又挨自摸,掏包包手都掏累了,脸色渐渐有些不好看,又一圈下来,挨了三家自摸后,气得把跟前的麻将一掀,说道:“差一手再说!”
几张麻将骨碌碌滚下桌子,没人肯弯腰,林乐钻下桌子,帮她捡起来。
“说好不差账的。”杀猪匠最先胡牌,就是不按骰子。
“差账?哪个差了你瘟猪一分钱?快找零!”汤美芝花枝乱颤,啪地将一贴百元大钞砸在桌上。
“汤大姐,莫起火嘛,”林乐收起钱,毕恭毕敬交给她,又说道:“李大哥,差一两盘,借个手气,也没啥啊。”
牌局继续,汤美芝的手气突然好起来,自摸了一把,稳稳收钱,看另外三家打了,再侧身看看林乐的牌,自己早就点了他清一色加番、该给八十的,反过来自摸了三家,不禁暗自吃惊,又几圈下来,每次先自摸后看看林乐的牌,早就点了炮的!
手气逆转,汤美芝赢了好几百,舍不得下桌子,直到天麻麻黑才散场。
回家可以同上一段路,走在一起,她比他高半个头,加上年纪悬殊,显得像母子俩了,即使有人见着,也不会说三道四。
走在田埂上,交流一阵牌经后,她摸出两张百元票子,“给,一下午都在放我不胡牌。”
“汤大姐快收回去,你赢我也赢嘛!”当地没有后鼻音,林乐把“赢”字故意说得很重。
“你还在读书么?”既然成了麻友,她开始关心起他的现状来。
“毕业了,在家里耍。”
“没事干,想去我男人那边,随时说一声,肖每天也能挣一百多呢。”
“暂时不想去,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好么。”眼看要分道了。
“天天都这样回去,怕哪个?不用送。”她走着,胸前那两坨粉团不停荡漾。
“陪你多走一段路嘛,”林乐嘿嘿一笑,伸手碰碰她的蛮腰,锄把子很快搭起了凉棚。
“乐子,你干啥!”俗话说男贵头,女贵腰,都是不能随便摸的,她反应奇快,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抽在他手臂上,挡开了去,“小毛孩一个,耍长了不成!”
“没干啥,乐子喜欢跟你汤大姐耍嘛。”林乐后退两步,依然嘿嘿笑着,凉棚顶得更高了。
“滚开些,小心把你那小毛毛虫掐断!”汤美芝粉面寒霜地骂道,“去问问汤大姐到底是啥样的角色,就会断了歪念头的!”
“汤大姐,乐子的东西不是毛毛虫了,大得很呢。”
“呸!当我是啥子人了!”汤美芝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原来今天跟我打牌是早有想法的,以后一起打牌可以,须得放尊重点才行!”
“我错了,该打!”小时候偷苹果挨一下,现在又挨一下,摸摸脸,摸到鼻孔里流出的血,又羞又恨,却无理在先,隐忍着不敢发作,同时,下面的锄把子回缩成焉丝瓜了。
见他立马认错,汤美芝觉得有点过分,摸摸他头顶安抚道:“你这样一个翩翩美少年,肯定有好多妹子喜欢的,何必胡思乱想呢,早点耍个女朋友嘛。”
“好,听你汤大姐的。”该分道而行了。
回家后怕大嫂看见脸上的血,先溜进厨房洗了脸。
吃过夜饭,钻进自家房间,用被子蒙住头,真想哭。
自留地拓展得太顺利,原以为三言两语就可摆平的,没想到却遭受如此挫折,郁闷一阵,又暗暗觉得汤美芝虽有点招摇,脾气古怪,却是个品行端正之人,而且还有点同情心,不算讨厌,思来想去,脸上也不怎么痛了,暗暗决定,既然连接近她都难,还是死了心,放弃这块沃土作自留地的好。
然而,张琼花一个老练的妇人,又是她邻居,为何说要为他俩牵线搭桥搞事情呢,莫非其中还有啥子个中奥妙?
正苦思不得其解,电话响了,一看,是鲜肉包子。
“赖老师,啥子事?”
“当然有好事,好多天不见你影子了,快点过来!”
“既然有好事,我马上就过来!”吃不了那对大型峰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