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杰斯说完就动了手,阎非墨此时倒有些佩服起自己这个叔叔了,谁说他绝情?绝情的人一旦动了情便是此情无悔,说是要亲自动手,无非是为了守住自己最后的一点自尊而已。
这种情况下,安浅夕哪里还会动手?眼睛一闭,站在原地不动,只当是为自己刚才的残忍买单。阎非墨摇了摇头,心疼不已,身形一动将安浅夕送到了一边:“父亲,看着浅浅。”
“好,下手别客气,你叔叔是个榆木脑袋,你得给我把他敲醒咯!”奥斯顿高声一语,拉了安浅夕到身旁,“丫头,很抢手啊,没想到我那自命不凡的弟弟竟然栽到了你手上。”
“……”安浅夕无语,话说这是夸她还是骂她呢?
龙烟没好气瞪去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把咱儿媳气跑了,别说儿子和你没完,老娘我也和你没完。”
“亲爱的,别动气,你还伤着呢,来,咱在一旁休息。”奥斯顿忙抱着老婆坐到了一旁的大石上,“亲爱的,这么多年你容颜不变,我以为我做梦呢。”
“我现在和你一样。”龙烟心底五味杂陈,张嘴露出了獠牙,她的确很想和奥斯顿永生相守,可始终舍弃不了人的身份,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是费杰斯做的?”奥斯顿抬头看了眼打斗的两人,这事还真只有他做得出来。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自己?
龙烟点了点头,遥想当年,自己的犹豫不决在别人眼里成了懦弱的表现,费杰斯一边讽刺一边果决将她转化。现在听了费杰斯对安浅夕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回头一想,他虽然对自己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可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坏。以前还对他恨之入骨,现在见到了自己的家人,却忽然恨不起来了。
“费杰斯,这些人当真是你用我母亲做实验的成果?”
费杰斯也不解释,坦然和阎非墨对上一掌:“刚苏苏不都说了吗?我的好侄儿,耳朵不好使就去买个助听器。”
二人对打的同时,费杰斯手底下那支异能队也动了,都明白这一回是生死相搏,拼了命也要血战到底。
可还不等发动异能,夜叉等人直接举起了机枪开始扫射。笑话,他们也想用异能过过招来着,可惜只要安浅夕在旁边,等于做无用功啊,那不如省点力气,早解决早回家滚被窝。
对方还在发力的同时就齐齐发现自己没了异能,这一耽误,在机枪的扫射下就倒下了一片。
“没用的东西!”费杰斯眼角一扫,再一看此时两边差异悬殊,心底大叹大势已去。
“不是他们无用,是你们算漏了浅浅。”阎非墨偏头,躲过那狼爪的攻击,“浅浅无视任何异能。”
费杰斯顿觉心口生疼,苏苏啊苏苏,你便是这世上最强的武器,却是毛头对向了自己。这一次,自己当真是输得一败涂地!
“费杰斯,叔叔,如今血族纷争四起,作为亲王,理应携手对抗外敌而不是在这里自相残杀。虽然你我没相处过,虽然你曾经做了错事,但我们终归是一家人。说实话,我还真挺佩服你这个叔叔。所谓英雄惜英雄,只要你放下执念,跟我母亲道个歉,以往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我母亲也不会心怀怨恨。而我父亲向来注重亲情,不然来的时候就不只是比划那么简单了。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
“哦?如何?”费杰斯扬了扬手,嘴角邪邪一勾,抬眸看去,只见阎非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刻有古老符咒的木桩,冷笑一声,“可我就是死性不改呢!”
说着已经冲上前来,五指成爪朝阎非墨的心口抓去。
安浅夕眸光一闪,不好,费杰斯这是故意的,故意决绝让阎非墨下杀手。脚下一动夺过阎非墨手上的木桩,娇喝一声:“你不是说要死在我的手下吗?我成全你!”
“噗”是木桩入肉的声音,血花溅了安浅夕一脸。
安浅夕抵着木桩将人逼到了海岛边缘,不期然眼角滑下一滴泪珠,以嘴型比划:“对不起,请忘了我!”
费杰斯嘴角忽而一弯,像个孩子般漾起了幸福的浅笑,抬手拂过那晶莹的泪珠:“这是为我而流的吗?如此,足矣!”
随即像是决定了什么,身形忽然朝前一倾,完全不顾那刺入自己心口的木桩,在安浅夕的惊愕中抱卓柔的身躯,低头便是一吻。
“你——”疯了二字被全数吞入费杰斯口中,安浅夕使劲一推,嘴里还残留着费杰斯口腔溢出的鲜血。
费杰斯身子顿时后仰,往海岛下翩然倒去,眼光却一直凝视着微微手抖的安浅夕,抬手摸了摸唇角,笑意盈盈。似乎在说:看,你终归还是于心不忍呢!
“噗通”浪花四溅,可转瞬便没了费杰斯的身影。
阎非墨走到安浅夕身边,接过那带血的木桩,将人轻轻搂在了怀里:“浅浅,谢谢你!”
安浅夕猛然抬头:“你不怪我?”
是啊,她心软了,面对全然赴死的费杰斯,纵然她不爱他,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与其让他飞蛾扑火,不如让她给他最后的尊严,兴许还能救他一命。只是最后那一抱,刺得有多深她不敢想,会不会真的就这么死在自己手里了呢?
“血族之人谁手底没人命?何为真正的对错?他终究成就了我父母不是?”回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