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在水牢里,司空翊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见得能护得了她,”步长安呵气如兰,“只要把她给除去,您也不必委屈去做妾,世子妃的位子,不是手到擒来吗?”
和朔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道:“不用说这些,现在我只想要她死,世子妃这个称呼,暂时不怎么想要了。”她说的是实话,司空翊今天一番话对她的打击极大,而这羞辱,她注定要报复在宋歌身上。
至于能不能嫁给司空翊,会不会嫁给司空翊,和朔真的是倦了。他那么斩钉截铁,就像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她一样,哪怕没有宋歌。
所以,既然你不爱我,那就来恨我。常说喜欢一个人到深入骨髓,早已不会在意那是不是爱,只是希望对方能永远记住自己,至于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统统无所谓了。
至少,我会像一道就算愈合也会时时提醒你的伤疤,让你痛过,也忘不掉!
“死?”步长安古怪一笑,拉着和朔低低道,“那多便宜了她呀!公主,只有生不如死,才最适合呢。”
和朔不解,却还是道:“父皇关她进水牢只是一时之策,不出几天她照样生龙活虎在王府里顺风顺水,能有办法在最近动得了她已是大不易,毒酒毒药送进去一次性解决最是省事,就算查起来,也不过是狱卒的失职问斩。”
和朔见步长安不语,遂继续道:“出了水牢,再想动她就难了,”她叹口气,眉眼蒙上了一层淡淡阴霾,“取她性命不容易,你还想怎么弄一个‘生不如死’?”
步长安接得很快,眸子突然加深,隐在角落里头的她整个身形都淡了许多,轮廓虚虚的,分外不真切。
“公主,您说对于一个女子而言,什么才叫……生、不、如、死呢?”不知为何,步长安突然哑了嗓音,她整个人都暗暗的,没来由地令和朔觉得骇然。
步长安那一句话并不长,可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听来竟有种咬牙切齿的错觉。特别是她强调了一个词——女子。
和朔看着隐在暗处的步长安,脑子空白了须臾,渐渐也明白过来。她不禁张大了嘴,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讷讷捂住了嘴。
对于一个女子而言,什么叫生不如死……步长安低着头,笑在嘴角蔓延,可越是放大,那笑容越是诡异。
因为她经历过,所以她知道那痛苦是比死还难受的。
你会恨不得把自己丢进冷水里狠狠泡上三天三夜,可还是觉得那脏污入骨三分;你会在每个深夜被梦魇折磨直到再不能入眠,但痛苦却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你会像一滩烂泥,匍匐在卑贱的土地里,就算有人朝你口吐唾沫目露鄙夷,也丧失了反抗的权利和勇气;你会觉得世界都没有了色彩整个人生都毫无意义,而自己就是一个行尸走肉,却没有能力选择死亡。
因为比起死,你更想活,活着报仇,活着把曾经自己受过的罪,一点一点还给那个人,然后看她浑身肮脏恶心。而你,就可以笑了。
宋歌啊宋歌……步长安靠着墙,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里。
别怪我,当初母后刚离世,我的确想过放下尊严倚靠你而活,甚至托小瑞要给你送去讯息,岂料时过境迁世事无常,兜兜转转竟到了这步田地。
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我,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可是只是如果,宋歌,我后悔了,我后悔和亲的不是我,我甚至对你嫉妒到发狂。
为什么曾经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你只是一介卑贱的奴婢,现在你坐享一个尊贵的世子妃位,我却要活得卑微懦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我悔,如果不是你替嫁和亲,那个在成王府安安稳稳陪着如玉男子的人,就是我。
我恨,如果不是你替嫁和亲,受那般非人折磨的人,一定不是我。究其原因,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发生。
步长安红了眼,在她的心里,仇恨已经扭曲。宋歌对于她而言,根本没有直接性的关系,只是因为她受不了自己和宋歌的差别,走进一条再也走不出的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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