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司空震还在怀疑,淳于岸虽有领主的头脑,但到底黄沙人更擅长马背上作战,那种尔虞我诈的弯弯肠子,他怎么也学了去?直到传出司空璟与淳于岸同了盟,司空震才惊觉,那埋伏十之有九是司空璟设计的!
宋歌和温自惜等人进了军营,身份还是用了司空祁队伍里的那几人,熊大和郑冲司空震没见过,小瑞虽在邱山狩猎时有过一面之缘,可那时司空震并未注意到,所以司空翊便没为他易容。倒是宋歌和温自惜,司空震是熟悉的,可司空翊不清楚自己这个老顽固的爹对于这个已经“死”了的儿媳妇会抱着怎样的态度,保险起见还是暂且瞒一瞒吧。
眼下行军无环境条件,司空翊只能用画笔来描摹,虽然粗糙了些,但军中男儿心思没那么细,况且如今天还不算太热,易容暂且不会被汗水给冲走,勉强倒也撑上一阵子。可惜黑木不在,他善易容,定能将她画美些,委屈了她那远山细眉,被他差点画成一字眉不说,还显得太过粗黑浓厚了些。
她却不在意,整天顶着这张脸和那个令人语噎的名字来来回回在军中跑。司空璟本想将熊大和郑冲编进步兵营,但考虑了下自己如今也难保能时刻伴在宋歌身侧,有人护着她也好,索性还是将五人排在一起,虽然很多时候,特别是夜晚,他见她进帐休息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可到了白日,纠结挣扎许久的他还是选择有人贴身护着她!
做夫君做到他这份上也是足够了!
“皇上的圣旨?”司空震沉默许久,出声反问道。
宋歌一愣,她记得自己刚才明明说了是内阁拟的急信,况且皇帝病重,连奏折都不能批了,怎还有力气拟定圣旨?
她这么一想又觉不对,司空震怎么会问如此奇怪的问题?莫非……他实则内心是想遣十万将士回京的?!
宋歌冒了一背的冷汗,大脑疯狂地运转思考着司空震这样做的原因。不过须臾,她便似乎明白了什么,而与此同时,宋歌也沉默了,因为她觉得,规劝的话再难出口。
帝京不仅有病重难政的皇帝,有因战生乱的难民,也有成王府,有他的夫人他的女儿,虽然王妃入宫已有近月时间,而郡主也已离府,只不过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成王府空留一座府邸,不知凉了谁的心。
“内阁拟了急信,没有皇后应允他们也是不敢发的,皇后既然发声了,帝京定已危乱,”司空震摆摆手似有些无力,揉了眉心淡淡道,“此事容后再议,先说说眼下这仗,该怎么打?”
司空翊未语,他和父亲早两天终于收到了老何从帝京发来的消息,母亲的病这些日子压在他们心头,还有翎儿的毫无音讯,两件事就像两把刀,插得他生疼,更别说如今压力巨大的父亲了。
他若为国,就该逆了那旨意,二十万铮铮铁骨誓死捍卫西庭国土与荣耀,哪怕死在这茫茫黄土之上,也赢得一个头顶天脚踏地,心中磊落不惧磨难,若干年后劲风刮过,现出万具森森白骨,也一样无憾无愧于青天!
他若为君,就该立刻召集十万将士连夜返回帝京,帝京城内民生动荡,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便是那流动的水,倘若真的汹涌潮进了皇城,御军能抵挡多久!
为国为君,司空震犹豫不决,所以才会说一句“容后再议”,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脑袋里第一反应的那个选择,会不会是他做出决定前的最后一个选择,会不会是正确的选择,会不会是他永远不会后悔的选择。
宋歌瞧那座上中年男子,印象里他很少笑,在成王府短短接触下来,她和他话并不多,平时也是挺严肃正经的一个人,可此刻,宋歌竟能瞧见他的纠结、犹豫、举棋不定。
为国为君,何不为家?
宋歌想,如果十万大军回京,对于司空震来说,或许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也绝对会是他永生不会后悔的决定。
家国天下,无家,哪来国?
司空翊只觉心里沉重,便顺着司空震的话题点了下去:“你怎么看,攻?还是继续僵持?”
宋歌和温自惜几人因从司空祁队伍而来,无端戴了弃暗投明的高帽子,军中对他们五人都比较钦佩,连带着司空震偶尔也会找宋歌谈谈战局。当然司空翊绝对是在场的,也可怜了司空震,儿媳妇就在眼前还一口一个叫着小乌龟。
“攻不得,僵局更是要打破,”宋歌拂开衣袖大步向前,“既然一山有二虎那就让他们先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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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实习上班累趴了〒_〒
早上六点半起床,忙到晚上八点半。洗个澡洗个头洗个衣服,差点又没得更新〒_〒
我的小马达什么时候能装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