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直那样照做,从来,不曾忤逆过她的意,甚至,从未曾顶撞过她半句。
只是,除了月染的事情。
可,纵有千般过错,也错不及焰儿和璃儿。
身为祖母,她竟袖手旁观,任人将璃儿带去白云庵。
纵然太子不喜欢璃儿,不娶她也便是了,他从未想过要自己的女儿做皇后,他只要她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好。
可是,他们不该如此绝情寡义!害得璃儿下落不明,生死难料。
扶在城楼上的手,骤然收紧。
“啪——”一声脆响,暗夜寂静的城楼之上,分外清晰。
一些碎石,从城楼之上脱落,清冷的月光之下,似乎,还混杂着一丝血迹。
“父亲,这一次,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良久之后,南宫浩天步下城楼,只余风中,飘落了一句恍若叹息般的话语,虽然,轻淡悠远,却,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决然。
风都,尚书府。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停下,立刻有人上前,掀开了车帘。
一个身着暗红色蟒袍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蟒袍,一般只有王爷才可穿戴,而此人,既非皇亲也非国戚,却能穿戴蟒袍,可见其,地位之尊崇。
那人,面相温文,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看起来,斯文有礼,浑身上下,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然,此人却是当朝兵部尚书!掌管着,风澜帝国将近一半的兵权。
他,便是曾经的太子太傅,慕容正德!
“老爷,二小姐受伤了!”他刚刚回到府中,管家,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道出了这么一个消息。
“什么?!”慕容正德,顿时脸色一变,温和的双眼中,骤然划过一抹锋利的寒光,一拂衣袖,大步朝娉婷院走去。
娉婷院,正是慕容婷居住的院落。
远远的,便可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瓷器碎裂的声音。
慕容正德刚刚走到院门外,便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丫鬟仆人,无数只花瓶,玉器,古玩等各色珍宝,从殿中飞了出来,碎了一地的残片,凌乱不堪,入目,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正德,眉头一皱,沉声喝道。
“回老爷……二小姐她、她、她……啊——”一人,颤巍巍的开口,只是,还未等她说完,便有一只花瓶从房中飞出来,正好砸中了她的额头,那丫鬟,顿时哀嚎一声,昏死过去。
“婷婷!你受伤了?怎么伤的?是谁这么大胆?”慕容正德,眉心一跳,抬步朝殿中走去,口中,满是关怀的问道。
他还未走到门口,慕容婷便哭着跑了上来,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
“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呜呜……”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慕容正德微微有些怔愣。
“是谁欺负了你?”慕容正德,沉声低问,眼底,划过一抹与之温雅气质完全不符的狠厉之色。
“是黄毛小子……呜呜……他欺负我……”
“黄毛小子?这是什么人?”
“呜呜……就是拈花公子……”
“是他?”闻言,慕容正德双眉紧蹙,眼底,划过一抹沉思。
这个人,近日风头正盛,仿佛,是凭空出现在帝都,仅用几天的时间,便一跃成为帝都风云人物,不知,他是何来历,又有何目的?
一瞬间,慕容正德的脑中转过无数心思,却被慕容婷的哭诉声打断。
“爹……他纵鸟行凶!你看,女儿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慕容正德低头看去,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慕容婷的脸上,有多处抓痕,原本,整齐的刘海也是参差不齐,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这都是拈花小儿干的?”慕容正德,声沉且冷,眼底,乍现一抹幽幽的杀气。
“不是……”
“恩?”
“是一只白色的凶鸟……呜呜……”
“白色凶鸟?”慕容正德的双眼,骤然一亮,眼底,划过一抹意味难明的幽光。
“那鸟长的什么样子?你可还记得?”声音之中,明显带着一丝急切。
“白色的……很漂亮……金色的爪子很厉害……”凭着记忆,慕容婷简单描述了一下,想起被那只凶鸟欺负的画面,哭声,顿时又响亮了几分。
慕容正德,眼底幽光明灭,闪烁不定。
根据婷婷的描述,那只白色凶鸟,十之八九,便是那只白鸾!只是想不到,它销声匿迹了半年之后,居然,再一次出现在了风都!
“那只鸟现在何处?它是与拈花小儿一伙的?”
“不知道……呜呜……”
“婷婷,你先好好休息,爹忽然想到有要事需进宫一趟,晚点再来看你!”
“进宫?”闻言,慕容婷的哭声,瞬间小了许多。
“恩!”
“我也要去!”
“你?”
“恩恩!我好久没有见到太后娘娘啦!都想她啦!我也要去!”之前,还哭得肝肠寸断的人,现在,却是一脸的撒娇,只是,那张脸,布满了抓痕,实在是不敢恭维。
“也罢!那你便与我一起去吧!”慕容正德微微思索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不难看出,他对这个女儿,实在是宠爱有佳。
半个时辰之后,长乐宫。
“太后娘娘……你要为婷婷做主……”
刚到门口,慕容婷便哀嚎一声,扑到了音夙玉的身边,双手抓着她的衣袖,楚楚可怜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