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竞听着这道声音有些冰冷,似乎对自己有点儿不怀好意,当下向一旁望了过去,想看看是哪位家伙这么没有职业道德,竟然还急着想让自己出院。按理说,医院应该是要尽力挽留住自己的,准确的说,应该是要尽力挽留住自己口袋里的钱包的。不说要住个十天半月的,一个礼拜的标准,总归还是要的吧?他还从来没见过医院还有人会急着把生意往外推。这大大不符合医院一贯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啊!不过若是没有了医生的这股阻挠,他倒也自在些。
说这句话的,正是他的主治医师小刘,也是他还不知道的情敌。小刘刚好在大厅值班,见到梁小竞要出院后,冷不住心中暗爽:你丫的现在针都还没缝紧,皮肉都还没愈合就想出院,这不是找死么?嘿嘿,活该你这样的人受此大难!也罢,今儿个就不挣你那住院费了,让你小子自生自灭去吧!
孔蕶却是不这么想,她太担心梁小竞的伤势了,当下便即急道:“不行啊刘医生,他现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就这么离开医院啊!万一感染了......”
“小孔啊,我们是医者,医者是要尊重病人的要求的。这位先生的手术已经成功,伤口愈合也是指日可待,人家现在有急事要出去,我们可以体谅一下的嘛!”
孔蕶见刘医生一改常态,竟是一个劲儿地赞成梁小竞出院,心中不由得称奇不已,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以前的刘医生对病人亲热体贴,是从来不会允许病人在伤势还没得到改善的情况下私自出院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联想到他之前听到梁小竞名字的时候那股子后悔不迭,孔蕶的直觉告诉她,刘医生有问题。
此刻,别说是孔蕶,就是梁小竞身旁的水蛇,也是满含怒火的盯着这位刘医生。他之前把刘医生对队长的神态全部都看在了眼里,知道他对队长不怀好意,心中便即警惕心起,慢慢地走到了队长前面,将身子往队长身边挡了挡。他现在还不能排除这家伙会突然一击的可能性,因此自是要尽力维护。
梁小竞把他这番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凭他的感觉,应该猜出了水蛇对这个刘医生是不满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战友就是战友,多的不要,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水蛇明显是把这家伙当成了敌人,那么看来,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他们一定发生过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当下他迅速地伸手在水蛇身上轻拍了一下,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医师根本就没有什么攻击力,对他也构不成什么生命威胁。他轻轻一笑,走上前道:“这位医生说的对啊,你们医院是要体谅病人的嘛!病人要拉屎撒尿,你们就要端盆拿桶,病人要出院,你们就要开条,这是天经地义的嘛!还用管病人什么死活呢,是吧?”他这话里意思极尽讽刺,说的都是一些反话。
刘医生自是听得出来。他脸上立即闪过了一丝怒色,反击道:“这位先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医院不会不管病人的死活,只要你在我们医院,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但是你不想待在这里么,我们也不强求,免得人家说什么医院是想要借机多收病人的一些住院费之类的闲言碎语。”
梁小竞见他果然和自己敌意重重,他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敌人”这么明目张胆,自己当然不能就此退缩,他又接道:“闲言碎语?病人的肺腑之言在你这就变成了闲言碎语?你问问大厅中的这些病人们,有哪个不嫌这药贵、看病贵、住院贵?还闲言碎语,亏你说得出来,要是没有我们病人的这些住院费,买药费,你这专家的名号挂的起来么?”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隐隐有质问的语气。这一刻,似乎他是代表着整个病人群体,而刘医师,则是代表了普天下的黑医院。
梁小竞话一说完,周围的目光便即全部看向了他这里,有一些更是暗中叫好,梁小竞说的话可谓是到他们心坎里去了。这年头,上个医院确实是伤不起!
他们多少次向卫生部反应,看病难,住院难,挂号难,可是,医院一方依旧一如既往,问题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观。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们早就革命了!
此刻梁小竞的仗义之言,直戳到了他们心坎深处,这一刻,有几个病者,不自觉的都为梁小竞呐喊助威起来。弱势群体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带头大哥出来振臂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登时便即从者云集,人气大涨!梁小竞此刻便是他们心目中的陈胜,吴广,只是医院禁止喧哗,否则早已是杂声一片了!
小刘看到周围病人们异样的目光后,只觉得梁小竞是在强词夺理,你嫌价格贵可以不医啊,可以不治啊,又没人求你。可这句话总不能当着面说出来,虽然他们是占据主动态势,但场面上的话却是不得不注意,他急急看了几眼众人,随后叫道:“都干嘛呢,都干嘛呢?想看戏啊?该吃药的吃药去!这位先生,你要出院就赶紧的,我们不拦着。你不出的话,就把住院费先续交了,你可以继续住。我们还很忙,请你照顾一下我们的工作时间!”言下之意很明显,该走人赶紧走人,不走交钱先。
梁小竞对这家伙实在是无语了,当下轻哼一句,直接走到那缴费的窗口,办理了出院手续。
这种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孔蕶见他去意已决,已是急不可耐,同时她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