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小时之前。
远夏最高层总裁办公室。
透过水蓝的玻璃顶面,柔和的秋光映进来,照在人的身上却带着一丝挥不去的寒意。
一直等到几大董事都纷纷入席之后,曾彤才站起来,打开投影仪简短而明朗地讲述着:“两年前,沿海四大城市的旧城新建项目上,唯一还未动工的,就只有我们远夏。一是因为与商业街的诸位店主没能协商完善,而是建委的拆迁许可证迟迟下不来。”
她说完,顿了顿,将目光投向了周彦召。
阳光透过盆景的枝桠落在周彦召的脸上,跳跃着星星点点,他翻动着手中的资料文件,平平淡淡地瞥了首席财务总监傅志刚一眼:“损失额多少?”
傅志刚面有难色地看了对面的萧文昊一眼,然后徐徐地说:“因为拖延施工,已经损失了22亿。因盲目的低价投标而亏损的预算赤字是15亿元。还有损耗的设施费和人工费14亿。”
周彦召不作声,曾彤便接口继续汇报:“如果再继续拖下去,非但远夏的亏损会更严重,由远夏控股的东成建设还会因为延误动工而影响下次工程的竞标资格。”
冷漠地向萧文昊那边看了一眼,周彦召转过脸看着前方,平淡地说:“既然如此,旧城新建项目就此取消吧。”
此话一出,当时会议室里在座的董事们无不脸色微变,负责旧城新建项目的东成建设原本就是萧氏旗下的产业。当年萧氏掌门人萧文晟意外身亡,萧氏股价大跌,一度萎靡不振,董事长萧宁偕同董事会成员共同决定发成b股,以寻求新的资金来渡过难关。
而远夏作为萧氏的长期合作方,就是在那个时候高价收购了东成建设和已经形同虚设的旧城新建的项目。其后整整两年时间,因为种种原因都无作为,现在又要将其取消。
这无疑是在打萧氏的脸。
傅志刚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萧文昊,忍不住向着周彦召问了一句:“那么,一直专项负责旧城新建项目的东成建设……”
周彦召抬眸,目光冷然地扫过在场的众人:“我的提案是,将东成建设与远夏建设重组合并。同意与否,大家可以举手表决。”
一时间面面相觑,与会的董事们相顾看了片刻,发现最该发对的萧文昊虽未举手,却也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于是,很快,董事会就以超过半数的同意通过决议。
眼见决议通过,曾彤看了眼周彦召,唇角含了丝志在必得的笑意:“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就把重组后的员工补偿方案还有合并重组的相关协议发往东成。”
明媚的光线中,周彦召的眼却微微暗下来。
今天的萧文昊平静得不同寻常,还有,身为董事会成员之一的萧宁,竟然没有出席会议,等于直接放弃了表决的权利。
宁愿放弃守住东成,也要去做的事,究竟会是什么?
……
同样的秋日,晨光渐渐浓烈。
东成建设的贵宾接待室里。
身后是鼎沸的人声,萧宁示意助理把门阖上。
接待室的隔音效果是极好的,房间在一瞬间静下来,她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拨给了萧文昊:“会议结束了?”
“嗯。跟您事先预想的一样,与会的大部分董事都通过了周彦召的决议,”电话的那头,萧文昊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这帮白眼狼,枉费我们平日里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
“不必在意,商人多的是见风使舵者。”
从助理手中接过咖啡,萧宁漫不经心地吹着上面漂浮的白烟:“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萧文昊应着。
低头轻轻啐饮了一口,也许是太苦了,萧宁微微皱起眉头:“周彦召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萧文昊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说:“说是临时有事,9点半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公司。”
萧宁抬眸,看了看墙上悬挂的钟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十点半之前,新闻媒体都要准备就绪。”
电话那头,萧文昊沉声说着:“我明白。你那边呢?”
透过特质的墨色窗户,萧宁望了眼窗外不断耸动的人头:“我这边早就群情激奋了。只等今天这个时机。”
听筒里,萧文昊满意而讥讽地笑了笑:“他以为,凭着自己代董事长的职位,凭着一份小小的决议就能取消东成了吗?”
轻轻把咖啡杯搁置在茶几上,萧宁握着手机,眸光一寸寸地,变得锐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就等着看他如何翻船吧。”
……
十点半。
日头已经近午,虽说已到了深秋,天气渐渐凉爽,可是曾彤的额头却满是细汗。
民政局接待室的门口,周彦召目色微沉地看一眼身侧的谭惜,又回头看着曾彤:“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曾彤摇了摇头,胸口还在不断地起伏,连声音都带着喘息:“来不及了,总部刚来的电话,东成建设的员工现在都聚集在远夏总部游行示威,集体抗议远夏对东成的改制重组。几家新闻媒体都已经陆续赶往现场了,如果不马上做出应对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清秀的眉宇不易察觉地皱起,周彦召抬眸,静静地凝视着她:“抗议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制定的员工补偿协议中,承诺保证职工工资每年按8的比例增长,如果辞退,三倍补偿3月工资和奖金,”曾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