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了哪儿?”欧阳琛打断我,漆黑的瞳孔依旧聚焦在电视荧幕上。
“去了医院。”
欧阳琛冷哼一声,漆黑的眸里闪着道莫测的光:“医院?”
这样的目光让我心底一阵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靠在他的肩膀:“是啊。”
欧阳琛扭过头,捏起我的下巴,吐出的话像刀子般割人:“那为什么老钟看到你和钱永霖一同走出club?”
我的心“咚”地一声掉进了寒潭:“我们只是……出去坐了坐。”
“出去坐坐?”欧阳琛指尖的力道徒然收紧,凌厉的眼里有血红的光慢慢沉淀下去,“一起进出酒店,电话关机,你说你们只是出去坐坐?”
我咬咬牙,只听见窗外一阵疾风掠过,雨点呼啦啦地拍在玻璃上,就好比浪花拍打浅滩。
我的心似乎也被这阵风吹开了,一瞬间已是电闪雷鸣:“你跟踪我?”
欧阳琛不发话了,但我清楚听到他的一声冷笑,于是连忙将话题岔开。
“他喝醉了,我只是去送送他,你知道的,在那种地方工作人情世故必不可少。但我很快就出来了,如果老钟真的有看到的话,他应该清楚的。”话说到这里,我戛然而止,我蓦地想到,如果欧阳琛真的跟踪我,一定会看到易北辰的!
“那么接下来呢?”欧阳琛的语气依旧冰冷,拿捏着一种微妙的确信。
“接下来我回家,可岚家里出了点事,来家里找我,我安慰了她几句,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你给我打电话。你不要生气了,我就是怕你多想,才会骗你的,反正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我垂头,温柔地吻吻他的肩,就算他真的看到也不怕,他根本不认识易北辰的,更不可能知道我和北辰的过去。
只是瞬间的功夫,雨似乎小了些,敲在窗上叮叮咚咚地响,良久,欧阳琛撇开我的手臂,冷声发话:“你走吧。”
他在下逐客令,很明显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似被针尖狠狠地扎了一下,我死皮赖脸地贴向他,却被他一次次地推开。最后他力气大了些,一把将我推下床,我一个没站稳脑袋撞在身后的床柱上,心底积压多时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爆发:“欧阳琛我不是你包养的女人,你没有权力管我去哪里、跟谁在一起!也没有权力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欧阳琛闭目,深重而缓慢地呼吸,猛然抬眼,豹子般跃起来将我死死抵在的床柱上。
“怎么?不甘心就这样走吗?”他一手攥住我的肩,唇角轻扯,却无半分笑意,眼神里透出我从未见过的阴狠,“你想要什么?想要钱?”
“你混蛋!”
我一双手抵着他的压制,整个右肩胛像要被捏碎了似的,渐渐渗出噬骨的疼,一颗心,更是痛如刀绞。
那一瞬间,我恍惚了,耳边仿佛有人细细地,轻轻地说:“我妈常说,一个家庭是否幸福,不是看你的房子有多大,而是房子里的笑声有多甜。等你毕业了,我们就一起去北方,日出了就去工作,日暮了就一起坐在海边看着夕阳,听着房子里孩子们的甜美笑声。”
“叶轻,你想要这么一个家吗?”
心尖上微微颤抖,我不顾一切猛地推开了欧阳琛,欧阳琛竟然一个重心不稳仰面倒过去,后脑“咚——”的一声撞在床头木上,连床头灯都被撞开了。紧接着,他就像是一头失去力气的野兽,委颓在天鹅绒的背枕上,仿佛是为了抵抗什么疼痛似的,背部微微弓起,白皙修长的指节也微微蜷缩。
“欧阳……”
“欧阳,你怎么了?”灯一亮,我才看出他近乎病态的不寻常,医者的直觉让我径直奔向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欧阳琛坐起来,微微闭眼,苍白的额头上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整个人就像一个苍白的骨头,冰冷、淡漠、枯燥,谁也不容进入。
我将手抚在他的后脑,仔细地探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接着我眼眸一转看到床边的酒瓶:“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酒精中毒了?还是……心悸?”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欧阳琛猛地抬起眼眸,鹰隼般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我:“我不喜欢多事的女人。”
这是一个强势的男人,我瞠目,还来不及反应,欧阳琛用犀利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之后一把将我推开:“背过去!”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仿佛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我心急如焚,却到底被他的气势压倒,不敢再回头,依稀间似乎听到“叮——”的一声轻响,这种声音令我感到莫名的熟悉,似乎有件我过去经常做的事也会发出类似的响声。
再往后,凌晨三点的夜里,死寂一般没有半分声响,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大着胆子回头看他。
欧阳琛正俯卧在床上,微阖上双眼,仿佛是睡了,双手却紧紧地绞着床单,薄唇也紧抿着。
我很想走近一点,以确定他是不是酒精中毒了,要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拖久了是要出人命的。但纵使闭着眼,欧阳琛的脸上依旧是杀气腾腾的,吓得我半步也不敢靠近,权衡之下,我只好片刻不离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
我已经想好,万一有什么不对,我就立即冲上前急救,并叫救护车。
确定他的十指渐渐松缓后,我慢慢地接近他,擦拭似乎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