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这件衣服很衬她。
只是,那大片裸露出来的雪肌上,却没有任何的装饰。
暗香浮动间,她已走到桌前。凝视着水晶花瓶中不知是谁装饰红玫瑰,她笑着抬头:“我能用一下吗?”
曾彤早已看得呆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彦召,又回头恭谨地说:“当然。”
于是她散下长发。
乌溜溜的黑发如同缎子一般,垂落在雪白的肩头。那一瞬间,她觉得曾经坚守的一切似乎也跟着落了下去。
轻轻呼吸,她剥掉带刺的枝,将黑发优雅地挽住了,只余一朵暗红色的花儿,在如云的乌黑中,慵慵懒懒地探出芬芳。
带着刺的美丽,如此灵秀,如此妖娆。
她本该就是这样的女人。
“漂亮吗?”走到周彦召的身边,谭惜俯视着他,睫毛忽闪忽闪。
“漂亮。”回答她的声音很中肯,没有多余的情绪。
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按着桌角站起,才扶住了他的手,笑意盈盈:“我这么打扮,今晚不会给你丢脸吧?”
“不会。”他任她扶着,如此并肩走出大门。
她却突然顿步,微蹙着眉嗔他:“既然不会,为什么你都不肯笑一笑?”
周彦召亦停下来,看着她雪白修长的颈,良久才说:“我派人给你送去的项链,为什么不带?”
那是很美的一套火油钻,衬在黑色天鹅绒底上,明光如昼。
可是……
谭惜踮起脚尖,温热的唇凑在他的耳垂,呵气如兰:“因为,我不喜欢。”
说完她迅速站直了身子,看着他漆黑的眼瞳里微波涌动,她满意地一笑,转过身。
周彦召看着她,眼神在一瞬间变暗,可谭惜似乎丝毫不在乎,漫不经心地便丢下他独自走出去。
等她距离远一些了,曾彤才忍不住凑上来,轻声说:“周先生,今天这种场合,谭小姐并不适宜——”
“出发吧。”
然而,不等她说下去,周彦召便淡淡下了决定。
……
北海望的一家私人庄园里。
衣香鬓影,灯火辉煌。
奢华的餐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俊朗的侍应们在花园里穿梭如织,衣饰华贵的宾客们则一个个手持香槟,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这俨然是一场小型的商界盛会,除了远夏集团在海滨的高层外,所有海滨市的名媛绅士几乎全部来到了这里。
宴会正中偏左的位置,萧宁和周晋诺正并肩坐在那里,萧文昊则抱着侄子唐唐走过来。
“叫爷爷。”萧文昊摸摸唐唐柔软的发,笑着说。
“爷爷抱!”唐唐也不认生,扭糖似的就钻进周晋诺的怀里。
周晋诺一把将他抱起来,坐在腿上,冲着萧宁笑道:“转眼间,唐唐都已经这么大了。我上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躺在小车里的娃娃呢。”
“可不是嘛。我都是做奶奶的人了,”萧宁看着唐唐,笑得慈爱,温和的黑眸里却隐隐闪着一道光,“说起来,你也该给阿召安排一门亲事了。男人呐,总要先成了家,才能立业。等阿召给你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你也好闲下来,把公司的事情都丢给他,到时候我们两个老人家天天坐在一起含饴弄孙,岂不是很好?”
周晋诺不动声色笑了笑:“好是好,可你远在北京,我这没事想跟你话话家常都是件难事。”
“以前是难事,以后就未必了,”见他眉心微蹙,萧宁别有意味地凑近他说,“如果我们,还能成为一家人……”
眉头在一瞬间皱得更厉害,周彦召的笑容僵在了唇角,刚想说些什么。
喧闹的会场却倏然安静下来。
他不由得抬头,瞳孔也就一寸寸地、变得黑沉。
会场的入口处。
谭惜正挽着周彦召的手臂,款款而入。她笑容恬静,面对每一位前来寒暄的宾客,都举止合宜地点头问好,没有半分的怯场。
红酒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弥漫着,满场的宾客都酒意微醺地望着这两个人。周彦召本来就是这次酒会的焦点、众多名媛八卦的对象。
此刻他姗姗来迟,又携着一位娇俏女伴,自然吸引了全场的眼球。
有一些女宾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她是谁?”
“她不就是上次新闻上的女人……”另一人压低声音说,“那个夜总会里的小姐。”
“你是说——周少真的包养了她?”那人蓦然掩住了口。
“我看这女人没那么简单!今天的晚宴,明着是为萧少贺喜,但是谁不知道,这次晚宴的主题是周董要为他的独子选一个妻子。这种时刻,周少居然带着这样一个女人来……”
“是啊,这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跟随在周彦召的身侧,谭惜用心打量着眼前这一个个盛装打扮的名流千金,也同样将这些嫉妒的目光尽收眼底。
那一瞬间,她心里还有些怀疑。他这样招摇过市地带她前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她正思忖,眼前却忽然横过来一道身影。/~半?浮*生:.*无弹窗?@++
抬头,这是一位身穿丝质旗袍的女士,她梳着高髻,面容温婉,眼角依旧有浅浅的鱼尾纹,看着他们时,便微微地弯起来:“阿召,第一次见你带女伴参加酒会,这位是你的……”
“她是……”
“周少!”
不等他回答,谭惜就看到萧文昊径直朝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故作新奇地上下打量着她,然后意味深长地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