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悠扬,付凤仪唱着小时候给叶子墨唱的儿歌,“小鸭子游啊游,它们要去哪里,它们要去哪里,鸭妈妈说,那些是他的孩子,他们要去幸福的远方,幸福的远方。”
她轻轻拍着曾孙的背脊,目光悠远,带着沧桑,身边海子遇已经悄然入睡。
“把她抱走吧。”她轻声吩咐,立刻有一名佣人上前来把海子遇轻轻的抱在怀里。
付凤仪慈爱的看了她一眼,生命轮回,总有人要死去,也总有人会重生,死去的人不需要太过悲伤,因为活着的人会记着你,记住你的音容笑貌,记住你所说的话。
直到海子遇被抱走,她才将目光转回来,刚才急匆匆走下来的后遗症此时好像也一股脑出现了。
她感觉到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手脚也疼痛得很,特别是膝盖的位置,只要微微一动,那种明显的疼痛感就席卷而来,就好像一把时刻做好准备的锤子,只要她的膝盖想要有所动作,哪怕只是抽搐一下,那么那把锤子就会毫不留情的砸下去。
尽管疼痛,但是她显然还不准备完成今天的行程,与海子遇的相处激发了她身体残留的全部热情。
她休息了一下,又往花园一角的一栋建筑走去,佣人已经抱着孩子离开了,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也不在意,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着。
花园的最边角有一栋玻璃房,从透明的玻璃看进去,里面仿佛是一座小型的花花世界。什么品种的花都能在这里找到声影,如果生物学家看到,一定会花上重金买掉里面的一些花卉,因为那些花卉,即使在当下全球也是没有剩下多少的珍贵品种。
然而,这些珍贵品种此时和所有的普通品种的花呆在一起,一起衬托着房间里的一个女人。
丁依依在百花从中,她站在碩大的桌子面前,桌子上随地闪放着十几种宝石种类,她要从这些宝石种类中筛选出一个放进她新设计的手链里。
她做得十分认真,直到花房铃声响了三四遍,她才回过神来。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找她?虽然心中有被打扰的不适感,但还是按下了桌子上一个红色的按钮。
红色的按钮被按下以后,玻璃花房两道厚重的玻璃门自动两边张开,等到来人走进来后,又自动的合上。
“妈妈!”夏一涵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走上前,主动搀扶着她的手臂,帮助她避开周围的花花草草,“您一个人走到这里来的吗?怎么没有让佣人跟着您?”
付凤仪确实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她先缓和了一阵气息,等感觉气也没有那么喘了,这才开口,“没有大碍,今天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夏一涵搬来另外一张小藤椅坐在她身边,伸手抓住她干枯的双手,觉得那双手貌似在冒着冷汗,便又抓紧了一点,心里有些担心。
一听付凤仪要和她说事情,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有关自己儿媳丁依依的事情,那天晚上过后,付凤仪好像也没在提起,不过那天晚上她确实火气很大,难道今天又有什么变故?
付凤仪坐得端庄,语气柔和,“在最先开始的时候,我认为婉婷才是最适合子墨的,她落落大方,家事清白,子墨和她在一起,不会经历什么情感波折,我也相信他们能够在一起一辈子。”
乍听到那么储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夏一涵脑海里自动浮现十几年后斯斯的样子,她没有死,但是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徐浩然在离家出走的时候带上了她。
没有人告诉付凤仪斯斯没有死的消息,所以她一直以为曾经与自己儿子儿媳有过纠葛的人已经死去,死这个词语现在对她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