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累极了的小俩口还沉浸在甜蜜的梦乡中,门,又重重地被敲响了。
也不知门被敲了多少下,叶晴染比高博先醒了。
她拿过手机看了看,晕,才六点十分。
这是谁呀如此不知情趣,大清早的敲新婚夫妇的房门?
叶晴染躺着不想动。结婚真是一件天底下最辛苦的活儿,这几天可把她累趴下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持续不断。
真烦燥,那声音就好像在心头上乱敲一般。
“哎,你醒醒!”叶晴染用身子拱了一下酣睡中的高博。
高博唔了一声,闭着眼睛将叶晴染重新抓进怀里,不过片刻又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懒猪,醒醒,快醒醒啦。”叶晴染将高博的眼皮撑了起来,威胁道:“再不醒,我拿火柴棍把你眼皮撑起来。”
“小坏……蛋,别闹,别闹,你心疼心疼你老公好不好?你昨晚可把你老公给累坏了……”高博呓语喃喃。
叶晴染小脸一红,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再胡说,我咬你。”
“我不怕你咬,你都咬了我一晚上了……”
嗵地一下,叶晴染兜胸就打了高博一粉拳!“臭不要脸的!别胡说了,有人在敲门。”
敲门?
高博凝神一听,可不是?房门被敲得震天响。
“这是谁呀?”高博很不情愿地松开叶晴染,翻身坐起,一边找衣服一边皱紧了眉头:“今天还想睡个懒觉呢。”
叶晴染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肯定是找你的……嘿嘿,我要睡个回笼觉。”
高博回身替叶晴染掖好被角,溺爱地说:“好,宝贝好好睡,等睡到自然醒再起来。”
把门一打开,高博惊愕住了。
结结巴巴:“姆妈,怎么是您?”
穿戴整齐的艾国珍看了一眼高博,又看了看蒙着被子一动不动的叶晴染,不满地说:“她怎么还在困觉杭州话,指睡觉啊?”
“今天反正也没啥事体,就让她多睡会儿吧,”高博看了一眼满脸不悦的继母,问:“姆妈,您有事?”
艾国珍的声音高亢起来:“她姆妈没教过她呀?还受过高等教育呢。古代的人都晓得三日入厨下,洗手做……做啥子汤来着,她不晓得啊?”
这两句古诗还是胡璃教她的呢,现学现卖。只可惜艾国珍只是个上世纪七十年代未的高中生,那年代的学生,成天就知道学工学农学大寨了,哪学有什么文化知识?更别说懂唐诗宋词了。
高博先是愕然,后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皮,笑道:“姆妈,那是古时候,女孩嫁人的第二天便要起床为公婆烧饭烧汤。”
“孝敬父母分啥古时候、现代的?”
高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嘿嘿地笑着,挠着头。
叶晴染先是屏气凝神地听着,听到后面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下坐了起来,一边拢着头发一边笑道:“妈妈,后面的那句叫洗手做羹汤。”
艾国珍沉着脸看着只穿着吊带睡裙的叶晴染,在妒忌儿媳那一身雪一样的肌肤和玲珑起伏的身材的同时,语气更是寒气四射了!“既然晓得,那你这个辰光还赖在床上?真是缺家少养!”
高博见叶晴染的那双眼睛瞪得奇圆无比,忙拉着继母走,顺手掩上了房门,陪着笑:“姆妈,家里头一直是保姆做饭。再讲,晴染她在娘家没做过饭,她父母宠着呢。她真要下厨做饭,我还不敢让她做呢,谁敢吃她做的饭呀?”
“你就宠着她吧,总有一天她会爬到你的头上去拉屎拉尿!”艾国珍一边不甘不愿地往下走,一边继续喋喋不休:“小博啊,姆妈也是为你好。你今朝让她睡到九点,她明朝就能睡到十二点。老婆啊,一讨进来就得给她个下马威,让她晓得,她是个女人,就得侍候公婆侍候老公。你看看小见的老婆,她就算大着肚皮,可哪天敢比我晚起床?”
继母的话,高博很不赞同。但又不好明着为新婚妻子辩白,他担心继母会把火气转稼到晴染的身上。
可以替弟媳妇说句公道话。
“姆妈,欢欢大着肚皮,您就别让她做家务了。家里有保姆还有这么多人,怎么也轮不到欢欢去做呀。”
“这不是做不做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
“欢欢对您和阿爸很孝顺,对我们也很和气的。”
艾国珍不屑地撇了撇嘴:“她介样一个乡下佬,能嫁进我们家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她巴结还来不及呢,还敢在我们面前别苗头杭州话,指与人争高低?”
“姆妈,介样的话不要多讲,欢欢听见总是不好的。”
“有啥子不好的?我还要在她的面前讲呢。”
高博暗自叹了一口气,对继母那真是鹅对鸭讲,只能导致她更多的腹诽。
陪母亲走到楼下,高博刚要返身上楼,又被叫住:“小博,你老婆的陪嫁车子啥辰光开回来?”
“吃过早饭就去开回来。”
艾国珍好像有些不信,似笑非笑:“不会开不回来吧?”
“怎么会开不回来?装个导航系统又不是组装一个车子。”高博不解其意,笑着说。
“我担心这车子还在车行呢。”
高博这才明白过来,继母还是很执着地认为,岳父母陪嫁车子纯是子虚乌有之事。
眼见为实,高博也不想多说,只是说了句:“等会开回来,我们带姆妈去兜一圈。”
艾国珍却不领情,继续沿着她的思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