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此事,再说我无地自容。 [的,撤诉。”厂长心怀奸诈,却故意装出媚态,堆起一脸抖动的肉块,哈哈地笑着,大声说。
“你听我的,撤诉。我听你的,不说。咱们喝酒。”王大海用目光示意丁强开酒。王大海在想,上帝已经让奸诈在奸诈者脸上登场了,厂长虽然用热忱包装着奸诈,想在大声寒暄里掩盖过去,没有想到,却从他磕磕碰碰的语调里,露出马脚。
“大老板,小弟如果不采取这个阴招,真的请不到您呀,今天这餐饭,我来请。”厂长吆喝着,掏出皮夹,抽出一叠鲜红的毛爷爷,拍地一声,甩在酒桌上。他用恳切包装的奸诈,势利市侩,溢于言表。
“这餐饭谁请都一样,业务还要继续往来嘛。莫不是厂长,另有高攀。”王大海客气地回答,仔细听,话中带着刺。
王大海想慢慢地刺激厂长,顺藤摸瓜,探究出厂长使出阴招的始作俑者。心坎狡猾的人,以为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谣言和诱骗。内心藏奸的人,总以为世界上到处都是奸诈之人,内心邪恶的人,总认为这个世界上到处是跟他一样狠毒之人。看得出来,厂长不是那种藏得住计策之人,从他这里完全可以剖析出,厂长幕后苦思冥想合计别人之人。
“大老板,别再挖苦,能与德豪公司做上生意,小弟就已经高攀,真乃三生有幸。”厂长手抓住鲜红的一叠毛爷爷,在桌子上刷得“啪啪”在响,看大家没有理会,他知趣地停了下来,用食指往自己的舌尖上,蘸了一下口水,一张一张地数好五张,高高地举起,接着对他的副厂长说,“等会,你负责买单,可不能给大老板抢着去买了。”
“你这话说清楚,什么意思,如果要买单就干干脆脆地买,不要说风凉话。”杨民生看不惯厂长阴阳怪气的表现,气愤地质问。
“不要大惊小怪,厂长是有诚意,你看他不是把钱交给副厂了吗。”丁强在一旁圆场说。
“买一个单有什么了不起,跟你们做这么大的生意,每笔生意及时付款,仅省下来的利息,都可以吃一次大餐。”杨民生听完丁强的解释,心中还是不舒服,仍然在唠叨。
“杨总,话可不能这样说,一直没有机会请到大老板,今天机会难得,我绝对是诚心诚意想买单,如果心中有个三心二意,遭天打五雷轰,不得有好下场。”厂长听了杨民生的话,着实如坐针毡,面子也挂不住,他立即反驳道。
“厂长的心意我领了,就当是欠我一餐酒,存在你处,下次再找机会还。今天从道理上讲,由我们来请,因为是我们提出撤诉。你高抬贵手的面子,一定要我们来给,不然传出去,不但你们不好做人,我们的名声也扫地。”王大海看杨民生与厂长俩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他摆摆手,没有让他们继续说下去,关于今天这餐饭谁做东的问题,明确地表了一个态。
既然王大海发了话,饭桌上立刻暂时安静下来,副厂长趁机将钱如数归还厂长,丁强给每个人的杯子,斟上酒,王大海与厂长俩人的杯子,都斟得满满的,杨民生不会喝酒,象征性地斟了一点。王大海今天没有开吉普车,他有备而来,主动要求斟满酒,想与厂长喝几盅,酒下到肚里,而且要有一定的数量,让厂长激情燃烧起来,这样就能打开他的话匣子。(
“大老板说得好,撤诉听你的,这请客吃饭还是听你的,希望大老板能证明我的为人。可不能再说我是虚情假意,更不能说我是狼心狗肺。”厂长端起酒杯,向王大海表达自己的肺腑之言。
“你既不是虚情假意,也不是狼心狗肺,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在市场的海洋里,同属于一条大船上的人。既然都不是外人,不论谁,讲什么话,都不要计较才对。”王大海虽然第一次与厂长面对面地深入打交道,通过几句话的交谈,感觉自己错怪了他。其实,厂长不是一个十分奸诈之人,只不过沾染一点土豪商人的油滑,善于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罢了,属于墙头上一根草,风吹两边倒的类型,性格上也好把握,在他的心里,可以说,基本上藏不住更多的秘密。
“大老板,就凭您这句话,我敬一个酒。”厂长站起来,诚惶诚恐地看着王大海,还没有等王大海端起杯子,厂长双手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喝完酒后,还将自己的酒杯,翻过来,底朝下,在手中摇晃几下,示意给王大海看。
“你这个兄弟,我算交定了,恕我怠慢。”王大海说完,也站起来,将自己手中端着的一杯满酒,倒入口中。
“董事长,您只要随意表示一下就行。”杨民生在一旁看着俩人喝酒的架势,尤其看到王大海动起真性情,他着急地对王大海说。
“既然是兄弟之间,怎么能随意呢?我对厂长是不会留一手的。”王大海接过杨民生的话,一只手拿着喝完酒的空杯,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厂长的手,赤诚相待,一字一板地说道。
“哪有这样的兄弟,世上难找,翻脸不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起诉我们。”杨民生对厂长起诉的事,仍然记恨在心,对他说起话来,还是没有好言语。
“我来敬厂长一个酒,祝愿两家之间,通过这件事,今后会合作得更好。”丁强看杨民生讲话的火药味依然很浓,便主动缓和一下气氛。他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厂长的身后说。
“还是秀才会说话,我是哑巴吃黄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