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就可以不讲道理吗?”王小荷一边用汤匙喂哥哥吃,一边说。
“这滚刀肉哪是人投胎的,筒直是魔鬼现世。那养的狗一天一只鸡,三天一盆牛肉脯,就是没钱给工人。当时就不能相信这魔鬼,把死人抬到他家去。等给了赔偿,上边处理了这魔鬼再火葬。”王金凤气愤地说。
“无赖只能赖一时,不可能赖一世。妈妈,你放心,爸爸是不会白死的。”王大海注目着父亲的遗像,坚定地说。
在方金凤与大儿子、女儿怒诉苏跃富时,一旁始终沉黙不语的王长江悄悄地离开房间,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都还以为王长江一直在房间里写作业呢。可是王长江已经乘着夜色潜伏到苏跃富住的别墅,在别墅前的空地上倒上汽油,一根火柴点燃,火焰迅速漫延,红色的火龙在地面成一个“死”字形燃烧起来。
王长江脸色苍白,满身灰尘,跌跌撞撞地闯进门,直奔小房间,跑到哥哥王大海的身边坐下,底头不语,整个人在微微地颤抖。
王大海看着弟弟有些异常的举动,拍拍弟弟身上的灰尘后,紧握住弟弟冰凉哆嗦的双手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滚刀肉家的院子出场上烧了一个‘死’字。”
“什么!火烧起来了吗?”
“是的,救火车都来了。”
“谁叫你去烧的?”
“我自己去的,为爸爸报仇。”
王大海思索了一会,用手擦去弟弟额头上的黑斑点说:“爸爸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报仇。长江,我俩定一个约定,为给爸爸报仇,你的责任是把书读好,就说火不是你烧的,如果查到你就说是我烧的,记住了吗?”
“嗯!”王长江热泪盈眶,与王大海面对面,每人都用右手握拳,拍拍胸脯后,双手伸直,指尖相连,掌心拉开,成屋顶形,再用右手握拳举起。在做手语的同时,嘴里共同说:“我是家中梁。”
王大海微笑着对王长江说:“长江,洗个脸,换一套衣,写作业去。”
王大海强撑着身子,穿好衣服下床,到屋外漫步。厂区道路上,昏暗的路灯,在深秋的寒风中,摇摇晃晃。宿舍里的人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热烈地说着苏跃富家的火灾事故。
“烧得还不够,滚刀肉祸国殃民,这是报应啊。”
“听说只烧了一个‘死’字,人和房子都没烧到。”
“这个暴发户,一肚子坏水,不是烧不到,是时候未到。坏事做多了,老天都要灭他。”
“哪算得上暴发户,暴发户是不管正门偏门总要做点生意的。他滚刀肉简直是国企大盗,是对化工厂的掠夺和糟蹋。”
“这化工厂可是我们老工人从一穷二白的荒坡上,一锹一杠,一砖一瓦,自己干起来的。怎么改制一下子就改成滚刀肉私人的了。”
“现在当官的哪还问百姓死活,只要自己得到一根毛,就可以送掉一头牛。”
章文穿过人群,找到王大海,一同到王大海家里。
章文说:“海哥,我刚从所里出来,被李所找去问话,还有小瘦子等几个怀疑对象都被找去了。”
“调查火灾的事。”王大海急切地问道。
“在所里,听说小瘦子骨头软,刚烧时,滚刀肉的马仔就找到他,还没打,仅拿着棍子吓吓,他就说了。”
“说什么?”
“他说,你老小找过他,他没去。你老小是不是该出去躲一躲。”
“长江,他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事,是我叫他打电话的。”
“海哥,你干的不就是我干的,让我去顶。”
“这事你别瞎搀和,我是被滚刀肉急的,不把事情搞大,没办法解决。”
“海哥,你别上滚刀肉设的套,他滚刀肉和李所是把子关系,如果你到所里去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人是很难出来的。”章文忧虑地看着王大海说。
“要相信政府,躲总不是办法。”王大海抬头看看墙上父亲的遗像,方桌上写作业的王长江,在掀起被褥的床板上糊火柴盒子的妈妈和妹妹。站起身,走过去给风信子加了水后,轻声对章文说:“滚刀肉是条狡猾的狐狸,**白道都走得深,看来与他斗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章文说:“那也不怕他。海哥,只要你说怎么干,我就去干他。”
王大海用力按住章文的肩膀说:“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海哥,我听你的。”
章文说完,与王大海一起坐到床边,与方金凤、王小荷他们一起,动手糊起火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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