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晕迷了一瞬,又似乎很久。
终于,厉寒悠悠醒来。
“这是哪里,嗯,胸口好痛!”
左手用力一撑,想要爬起,却又瞬间跌下。
胸口的剧烈痛楚,让他爬不起来。
睁眼一看,这是一间质朴的石房,似乎有些像自己的卧室,但又有一丝不同。
不远处,有一个窗台,窗台上,摆放著一盘小小的兰花,迎风开放。
淡淡的幽香,轻轻传来。
这似乎是一间女子的闺房,虽然东西不多,但的确是女子闺房无疑。
就在这时,石门打开,一股香风飘入,随著香风,一位身著白纱,飘缈如仙的女子走了进来。
“嗯,寒儿,你醒了?”
“这声音,是……师傅?”
厉寒回头一看,不由惊呆,来者清美绝伦,脸上略带病容,不正是自己的师傅冷幻是谁?
“这里是,师傅的闺房?”
“那是?”
忽然间,他的目光,落到师傅冷幻身后的墙壁,那里,斜挂著一柄黯淡无华,高雅奇古的铁剑。
铁剑黝黑,上面用道道流痕,勾勒出一个简略的“衣”字。
“衣,这是,这柄剑的名字吗?好奇怪的名字!”
冷幻的手中,端著一柄淡绿的药粥,药粥幽香,清和碧绿,上面漂浮著几粒莲子。
莲子圆润,洁白如玉,让整碗药粥更添美感。
“快把它吃了吧,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消停,看哪里呢?”
冷幻轻哼了一声,走到厉寒跟前,将药碗放到他手边。
厉寒“呃”了一声,急忙回头,就要撑起,将药粥端过。
却不想,用力过重,胸口再次一阵剧疼,他“砰”的一声,再次摔了回去,头落在身后的石板之上,砸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嘶!”
他不由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幻急忙伸出另一支空手,一把扶住他,看著他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看你这鲁莽的性子,算了,还是我来喂你吧。”
说完,她斜坐于厉寒一侧,让他的头靠在身后的石靠上,而后端著药碗,一勺一勺,喂到厉寒嘴边。
肩畔那只手柔若无骨,鼻尖闻到一股和兰花不同的香气幽幽袭来,刚开始,厉寒还有点不好意思,想挣扎著自己来吃。
不过几番挣扎,发现无果,反而被师傅教训了一番之后,他只得接受了师傅的好意,勉强张开口。
药粥一入口,一股淡淡的幽香立即冲脑而来,让他心神不由一清,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来。
连日来的饥饿,一时唤醒,再也顾不得其他。
只三两下,一碗药粥便即吃完。
而这时,厉寒才有空想起,自己这段时日晕迷以来,只怕一直都是师傅在旁照顾,心中顿感过意不去。
他扭头看向冷幻的脸颊,却见她已经起身,朝石门走去:“看你饿得这样,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目送著师傅离去的背影,厉寒心中,一股暖流一闪而过,流遍全身。
这时,他才有空,细细打量四周的装饰,发现,和自己的那间石室不同,同样的格局,同样的大小,但细微处,却能看出很多分别。
自己石室中几乎一无所有,除了修炼便是修炼,但师傅房中,虽然同样空荡,但是,除了那柄剑,那盘兰花,还有一些奇怪的石子,呈圆形,密布在房间空地中央。
这些石子,有黑有白,形状浑圆,白者剔透,黑者黯沉,所摆图形,天圆地方,古拙玄妙,似乎藏著什么十分奇特的秘密。
就在打量间,师傅冷幻的身影再一次出现,手中又端著另一碗药粥。
有过先前的经验,这一次厉寒没有抗拒,任由师傅喂过之后,腹中有了力量,这才感觉到倦了,再一次晕晕沉沉地睡下。
看著他熟睡的脸颊,一旁,冷幻的神情少有的多出一抹柔和,不过,随即,又多出一抹担忧。
“那股力量……”
她没有再说,生怕吵醒熟睡中的厉寒,端起药碗离去。
……
第二天,厉寒终于清醒过来,稍微恢复了一丝下床的力气。
幻灭峰,广寒殿前,一处小小的木质庭院中。
“咕嘟,咕嘟!”
烧红的木炭之上,簇拥著一只小小的紫色砂壶,砂壶中,水沸烟起,一层淡淡的白雾,缭绕而生。
唐白手伸手拿起砂炉,在三人面前的木杯中,一人倒了一杯。
“嗤!”
白烟冒起,几片绿叶漂浮上来,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鼻而来。
唐白手伸手将这三杯水全部倒去,然后换上第二杯。
杯中的绿色更显清碧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虽然不是绿蚁新醅酒,但也是最为正宗的‘眼儿媚’,来,尝一尝!”
三人也不怕烫,一人端起一杯,稍微品了一口,随即,不由啧啧称叹。
饮茶完毕,陈胖子看向厉寒,笑嘻嘻地开口道:“受了那么重的伤势,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没想你福大命大,竟然终于撑过了。”
“说什么胡话呢?”
唐白手眼一睁,陈胖子立即奄了下来,端起面前的木杯,一口饮尽,咕哝了一口:“开个玩笑而已,这也当真。好了好了,我知道不对,自罚一杯。祝贺厉寒兄弟康复,恭喜恭喜!”
唐白手与厉寒都没有理他,厉寒看向唐白手,问道:“唐兄,接下来的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