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一瞬间,眼神不经意的朝左侧看了一眼,便是停住了脚步,忍不住朝她投去惊讶的目光,含着心疼。
那少女的双腿,只有一条腿,左腿从大腿根部开始,便是空荡荡得垂下来的。
即便她穿的是裙子,容西月依旧是看到了那左半边是空荡荡得飘荡着的,少女的脸上,一双眸子低垂着,看不出表情,淡淡的神色里不喜不悲,丝毫情绪都是不曾外露。
她拄着一根拐仗,动作不快也不慢得朝前走去。
面对周围的议论声,周围异样的眼神,或可怜,或鄙夷,或不解的目光似乎她都看不到,只低着头,朝前走去,周围的世界,不曾在她的眼眸里落下一分。
容西月却盯着她那左半边空荡荡的裙子,却是忍不住心里浮起一抹心疼与悲伤,沉痛的记忆,也是随之而来。
前世的自己,她最是娇俏的妈妈在她十一岁那年,回家的路上,在那个十字路口,像是中了魔障一样未曾看到开过来的卡车,一条腿被卷入卡车下,碾压两次。
当时她在家里,周日的晚上等着妈妈回来,准备等她回来一起吃晚饭,却接到了她人生中第一个噩耗。
接完电话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是怔愣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握着电话的手紧紧的抱着电话,未曾松开,拒电话里传来的是忙音滴滴滴,约莫十秒后,她才是回过神来。
茫然得盯着电话,随即便是从头到脚的冰凉,那种冰凉刺骨,一瞬间便是抵达四肢,悲到极致便是不会哭了。
她清晰得记得那个秋天的晚上,她浑浑噩噩腿发软赶去医院的情景,在重症室外等候的欲哭却无泪而悲伤至极的感觉,心揪在一起,不能呼吸。
最终,妈妈活了下来,却是没了左腿,从大腿根部往下全部割除,淤血烂骨已经废了。
看着从重症室里出来的脸色苍白的妈妈,她没有哭,看到周围亲人都在哭,她没有哭,请假几天在医院陪妈妈,几日后妈妈醒来后,第一眼便是看向床边的自己,充满忧虑,悲伤,
然,第一句话,插着呼吸管的她,说得并不清晰,但她却是听得清晰。
“不哭,妈妈还活着。”
容西月记得很清楚,当时,几日来堆彻的悲伤至极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而爆发了出来,捂着嘴巴,抓着妈妈的手,在她床边哭得无声,却悲拗至极。
想到这些,容西月的鼻子便是一酸。
也正因为那一次,她才是决定学医,才是发觉自己至高的医学天赋。
如今,见到同样没了左腿的那神色淡淡的少女,容西月心中便是一阵心疼。
上台测试的,加上她只有五个人,她,便是温暖吧。
容西月将自己心底的情绪掩了下去,抱紧了怀中不曾离身的金蛋,跟在温暖身后,步履不快的朝前走去。
最右边的那个安静脸一直冷眼看着,从未开口过,见到温暖拄着拐杖时,也未曾变动过一丝神色,只淡淡得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