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沉鱼的话让那许竟源两道浓眉死死地拧到了一处,不解地问:“凤大小姐这是何意?”
沉鱼半喊着说:“千周人进京时,抬了整整一千万两黄金,装黄金的箱子从县主府的门口一直排出整条大街。既然今日我们凤家把千周罪妇送来的嫁妆悉数抬了出来任由大人验查充公,那么,大人是不是也公平一些,她那县主府的黄金也是不该再留的。”
许竟源盯着凤沉鱼,他就不明白,怎么越是长得好看的人心思越毒呢?怪不得济安县主防这一家子跟防贼似的,这凤家人是真不要脸啊!
他把头转向老太太,开口问道:“有两件事,本官得跟老太太问个清楚。”不等老太太答话,他直接就道:“第一,什么叫我们凤家?什么叫她那县主府?凤家难道已经不认济安县主是自家女儿了吗?亏得九殿下还是看在县主的面子上才饶过你们,如果你们家里人是这个态度,那本官即刻禀明殿下,让他秉公处置便事,左右你们不认县主是自家人,灭九族便也灭不到她。老太太意下如何?”
如何?
老太太气得嘴唇都发青,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她真的想把凤沉鱼给掐死。
“小畜生,你给我把嘴闭上!”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骂力道不够,便扯了程君曼一把:“你去!把她给我拽回来!再敢胡扯一句,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老太太是真的动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刀都架到脖子上,居然还有心思闹内斗,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白白长了一张好面孔。
程氏姐妹在府中地位很是特殊,虽有康颐这个主母在上头压着,可人家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就凭这点,谁敢给她们脸色看?大顺这皇家一向都有个护短儿的毛病,而且从上到下无一例外的不讲道理,程氏姐妹做为侧室存在于凤府,实际上可是比主母过得还要气派。
特别是凤羽珩临走前还有一番嘱托,再加上这二人来到凤府时就是打着康颐不会管教孩子、皇后怕凤府内院儿大乱的旗号的,所以在凤羽珩离京这段期间,凤凰家这几个孩子的教养问题就都由程氏姐妹一并抓了过来。
这两姐妹看似柔顺好说话,但是在宫里长大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人家都不屑使,只需时不时的提一句“皇姑母”,以凤沉鱼为首的凤家三姐妹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几个月间,程氏姐妹是没少“管教”她们,以至于现在有程君曼出面去跟沉鱼说:“大小姐,您这话说得不合适,事情做得更不对。”凤沉鱼立即就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一样乖乖的就跟着她回了来。
老太太陪着笑问许竟源:“大人要说的第二件事是……”
许竟源闷哼一声,“第二,千周人送来的嫁妆,是你们主动请求要充公,可不是本官跟你们要的!凭什么要本官再去收没县主的黄金?那黄金抬进了县主府自然就属于县主的个人财产,除非她自己乐意,否则,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动一分一毫!”
老太太蒙了,难道是自己多此一举了?人家根本也没想要这些嫁妆?她狠瞪了那何忠一眼,该死的奴才,都是他挑的头。
何忠也一肚子苦水,老太太就是这个脾气,一见到眼就会被蒙蔽心性。这事情就在明面儿上摆着呢,你现在是拿出来了,人家这样说,可你要是不拿,你看人家跟你要不要?还想跟二小姐比,二小姐是什么人啊,你们比得了么?
程君曼轻轻地拍拍老太太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由着下人给打着伞,款步上前,站到了许竟源的对面,浅施一礼:“许大人,有礼了。”
许竟源对她到是极为客气,当即便还了一礼,叫了声:“夫人。”
这不过是句尊称,虽然是侧室,但程氏姐妹身份不同,他总不能太不给面子。
可这话可到老太太耳朵里却又引起她的另一番遐想,眼下千周做乱已成定局,康颐以叛乱罪名被带走,这可比当初姚家获的罪要大上万万倍啊!姚家不过医死个妃子,他凤家都得急着表态,如今康颐出了这么大的事,凤家也必须得尽快有个立场出来。
她这边胡乱想着,那头,就听程君曼对许竟源道:“千周罪妇封昭君住的院子叫做添香院儿,因为是年后新入府的主母,老爷新添置了不少家什,还望大人搜查的时候能多多体谅。”
许竟源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便道:“夫人放心,但凡有嫌疑之物,我们一律拿走,其它无关的物件儿……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一样不动。”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就又是一番思量。面子,程氏姐妹的面子就相当于皇后的面子,都怪她当初被康颐迷了心智,这程氏姐妹才是最好的凤家主母人选啊!
官兵们在府里搜了不到半个时辰,返回来时带了不少东西。老太太仔细瞅了,多半是添香院儿里康颐的常用之物,虽也有值钱的,也有那么两三样是凤家后添的,但总的来说,还是没有大的损失,这让她十分满意。
许源竟冲着老太太一拱手:“老夫人,打扰了,下官告辞。”
老太太想起个事,赶紧又道:“大人且慢,老身还有一事想跟大人报备。”她上前两步,继续道:“千周叛乱,长公主封昭君自脱不了干系,我凤家是大顺子民,绝不能再留一个敌国的主母在家。今日老身便宣布,康颐与瑾元的婚事立即解除,请大人在府衙那边将他们的婚书作废了吧!”
许竟源点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