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真是讨人喜欢!”文安公主乐呵呵的抱着胖娃娃,不过她虽然多才多艺,但诸多才艺中绝不包括哄孩子这一样,单看她抱孩子那姿势就知道了。那不叫抱着,那叫勒着?叫掐着?反正怎么看也不象是抱着。
好在齐尚宫是个明白人,笑着说:“公主这抱的不得法,小阿长要不舒服了。”
这话还是身边的人来说比较合适,要是阿青来说,难免让文安公主脸上过不去。
文安公主虚心请教:“那要怎么抱才对?”
她自己没有孩子,平时与人来往也都是文会花会,很少有这样家长里短抱孩子的机会。
而且文安公主对孩子,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态。一来她也想着,要是她和驸马有个孩子,无论男女,现在她也不至于孤单一人生活。二来,就因为自己没有孩子,也很少接近旁人家的幼童和婴儿,文安公主对于小孩子有一种陌生而畏怯的心情,不知道怎么接近,也没有那个耐心去了解。
但小阿长不一样,白白胖胖又活泼,实在是太可爱了。谁抱都跟,一逗就笑,尤其是孩子和刚落地时不同了,五官都已经渐渐长开,原原本本承继自父母的好相貌,比画上的仙童还要招人爱。
阿青的相貌在宗室这一辈的年轻夫人里头是挑头拔尖的那一个,李思谌就不用说了,以前有人同他开玩笑,说他如不是宗室,凭这副相貌准是公主们哭着喊着想招为驸马的好材料。
所以这样强强联合的爱情结晶,小阿长简直是还没满周岁就显露出了倾倒众生的天赋。别的都不用干,只要咧开没牙的小嘴一笑,那上到八十下到八岁,无不被他倾倒啊。
咳咳,不过这样万人迷的不良后果就是,阿长小朋友被众人轮流捏捏摸摸亲亲抱抱的占便宜就难免了。话说,阿青觉得儿子的初吻肯定早就不在了。起码自己就是头一号的嫌疑犯,每天都忍不住亲啊亲啊……
现在文安公主也对小阿长忍不住调戏起来了。
幸好文安公主是寡居之人,不习惯用唇脂铅粉等物,不然岂不得亲的儿子一脸的铅粉胭脂?
今日请客差不多都是熟面孔。只有两人未曾见过。一位姓白,只有十三岁,也是就京城人氏,随父亲到任上几年,这才刚刚回京。另一位姓孔。也是一位有来头的世家小姐。
在这些世家骄女之中,阿青觉得自己仍然是最没有底气的那一个。不过好在她已经成亲了,今天还把孩子也一起带了来。文安公主如果再纠合起一帮子人做画做诗,自己已经可以超然的置身事外,不必抓耳搔腮怕出丑怕不能过关了。
事实上,新进加入这个圈子的两位闺秀比阿青不要紧张。她们深知道,今天表现得好,也就意味着她们正式踏进了这个圈子。而如果今天表现不佳甚至出乖露丑,等着她们的前景绝不美好。
阿青看着她们,难免想起自己头一回来文安公主府时的情形了。
不知道自己那时候表现的如何。说不定和这二位一样,看起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可自己却毫无所觉。
今日文安公主精神好,心情也好,齐尚宫安排得力,一众人在碧波亭赏荷花,但午饭却挪到了西园的牡丹圃。阿青来过文安公主府几次,但都不是牡丹盛开的季节。
而且听人说,驸马还在时。夫妻二人常一起赏牡丹,驸马还写过簪花诗。后来驸马不在,人亡景故,文安公主不爱牡丹也不奇怪了。
如果要说富贵繁华。那牡丹称花中之王是当之无愧的。更何况文安公主的西园是请名家设计的,绝不是象农家栽庄稼一样将牡丹一排排一行行的就种在那里等花开来赏,不少名品都是养在花房之中的,临搬出来待赏之时,每种花如何摆放也是匠心独具。等阿青她们这些宾客一进了西园,感觉就象走入了一张画卷之中。历朝历代绘牡丹的名画都有许多。艺术加工升华过的牡丹自然是倾国倾城,然而见到在阳光下怒放的花中之王,那与在画上见到的感觉是全然不同。
这时节有簪花的风气,齐尚宫已经吩咐了人将撷下的花朵捧在盘中端了上来,大家可以自取插戴。文安公主是寡居之人,她是不簪的,但是却取了一朵大红的牡丹花在手里。那花瓣层叠铺展,花色又正又艳,美则美矣,可是绝不适合她来戴。
阿青抿着嘴笑,别人还纳闷的时候,她已经猜着了。
果然文安公主马上招手说:“来来,把阿长抱过来,我给他簪花。”
一群姑娘们都纷纷笑了起来,真是人比花娇。李思敏很不给文安公主面子,虽然是抱着侄子过来了,却指着阿长的头发说:“公主你看,他这么几根毛毛,扎都扎不了,这花要往哪里簪?”
文安公主瞥她一眼:“你可真是糊涂人,这簪花何须一定要簪在头上?簪在冠上、襟前就不是簪花了?”
今天天气晴好,走一路过来大家身上都快要出汗了,这样的热天阿长当然没戴帽子,所以这花只能簪在前襟了。
文安公主替他把花别在胸口,花是好大一朵,人是小小一个,看起来是牡丹喧宾夺了这娃娃的主,怎么看也没有少年簪花的fēng_liú俊朗,倒是让人想起年画上的大福娃来。一群人看着又好笑,个个争着过来逗阿长。
文安公主还嘱咐李思敏说:“你等下记得把阿长的样子给我画下来,这朵花一定别忘了画,这画我得留着,靠将来阿长成了翩翩少年时咱们再翻出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