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恺璇一直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变得坚定。她双手交叠在身前,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缓缓的开口。
“你们想听什么呢?不如趁着今天,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她自嘲的笑,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蓝天蔚,他俊脸上是让人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刚刚刘医生说的,只是其中的一个片段,那么,我现在来将这个故事描述完整。”她低头,略微的思考片刻。
“五年前,我是蓝天蔚的……”她迟疑了,她是他的什么呢?是他的情人?还是他圈养的宠物。“我们同居大概有一年左右,后来,他去了法国。那时候,我就已经怀了维恩。然后,是我妈,她惹了官司,一审判处死缓。我走投无路,去蓝家求助,蓝省长对我说只要打掉孩子就可以救我妈。”
庭上又是一阵轩然大波,恺璇咬了咬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不能看着我妈死,所以,我接受了。可是,我不甘心,也不忍心看着这个小生命就这么消失了。那天手术室里只有刘医生一个人,我跪在她面前求她救救我的孩子。就这样,维恩才活了下来。”
对方的辩护律师起身,开始向恺璇发问。“陈秀,你当初知道自己怀孕,是在我的当事人离开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那你为什么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当事人?”
恺璇冷冷的笑,抬眸看向蓝天蔚。“我说了,他就不会离开吗?”
天蔚的心猛然的抽痛,是啊,如果他当时就知道,还会不会离开?他没有答案。
“陈秀,你的陈述的确很可怜,很让人同情,可是我要说的是,这毕竟是你的一面之词。”
恺璇显得十分冷静,说起话来,甚至比律师还有有条有理。“我将刘医生开出的流产证明拿给蓝省长,当时他给了我一张三十万的支票,说是蓝天蔚的意思。在2006年9月12日浦发银行中华路支行的第二个窗口,我将这张支票解付了,银行应该有记录,也或者,你可以找蓝省长来对峙。”
律师略显为难的看了眼蓝天蔚,他的陈述中,并没有这段。
恺璇从座位上站起来,她已经很累了,没有多余的经历开回忆这段已经被刻意忘掉的记忆。“三十万,是维恩出生的手术费,是我与蓝天蔚之间的终结。五年前,他已经用钱买断了维恩的一切,那么,五年后,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出来说他是维恩的爸爸。”
案子又一次陷入了僵持,法官无奈宣布休庭,改日再审。
今天是个大晴天,走出法院大门,恺璇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伸出手遮在头顶,许久,她才得以适应。眼睛略微的发疼,用手一抹,竟然都是泪,她还是不争气的哭了。
“恺璇,我送你回去吧,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尹成俊从后面走上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恺璇对着他笑,笑容中是说不出的苦涩,然后,淡淡的摇了摇头。“成跨,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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