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深意的看着她,只轻声问道,“想清楚了吗?”
谢安蕾挣开眼来,淡淡笑开,只是,那唇角却掩不住那份浓浓的伤痛,“我的脑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临风望着她,沉默。
格子也陷入一片伤愁的静默中。
隔了很久……
临风才悠悠的开口,“以后打算怎么办?还有孩子?怎么办?”
孩子……
谢安蕾的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这段无厘头的婚姻,其实最苦的就是宝宝……”
她眼底那道母爱的光辉中,盛满着浓浓的歉疚,还有坚定,“但,没关系,我相信他会跟我一样,都会学着坚强的!还有……我会给他200的爱!我们都会好好的!”
看着她坚强和坚决的态度,临风没有再多说什么。
后来,格子离开,临风陪着谢安蕾坐进了琴房里。
临风托着小提琴,站在窗边,优雅的替谢安蕾独奏着一曲《宁静》。
再后来,谢安蕾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听着那安静的音乐,就那样,沉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很深很深……
这,或许是这一段时间里,谢安蕾睡得最为沉静的一次,没有伤痛,没有泪水,亦没有噩梦……
一觉,竟然睡到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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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谢安蕾方才到了医院,去找黎天瀚拿离婚协议书。
吕冰夏的病房,没有黎天瀚的身影,唯有看护在里面忙碌着。
“护士,黎先生今晚不在吗?”
谢安蕾问她。
“在的!”护士点头,“他应该是去了孙医生的办公室!”
“哦……谢谢。”谢安蕾道谢,眸光又不自觉的扫向床上闭眼浅眠的吕冰夏,现在的她,才不过在医院里呆了短短几天时间而已,却已纤瘦得如同一个纸片人一般,脸色更是白得早已没了丝毫血色,只有那微微闪烁着的心电显示屏在预示着她,还活着!而且,活得特别艰难。
心,闪过一抹惆怅,叹了口气,问护士,“她的病……怎么样了?”
护士摇头,“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能熬过后天,都是老天的赏赐了……”
谢安蕾的眼眸剧缩了一圈,搁在两侧的手,不由得篡紧几分。
“谢谢……”。她轻声道谢,几乎是逃逸般的,仓皇出了病房去,莫名的,只觉得,这病房内,有一种憋闷的压迫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谢安蕾疾步往孙志浩的办公室走去。
门还未来得及推开,黎天瀚与孙志浩的对话又再一次清晰的传了出来。
“黎子,你老实跟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谢安蕾是能救吕冰夏的那个人?”
孙志浩的语气,没有什么义愤填膺,只是,很平静,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
他的问话,让谢安蕾推门的手,僵住。
而里面,黎天瀚似陷入了深深地静默中。
隔了半响,见黎天瀚只顾着抽烟不说话,孙志浩才又大胆的猜测道,“是不是……你从一开始接近谢安蕾,直到娶她,都是为了给冰夏换血?”
孙志浩的大胆猜测着,然,他的话却让门外的谢安蕾,彻底震惊了……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已开始不停的发软。
而心里,却还在不停的祈祷着,祈祷着黎天瀚否认的话语!
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的……
然而,一个斩钉截铁的“是”字,却将谢安蕾心头最后那一丝丝薄弱的希冀都彻彻底底击了个粉碎。
里面的黎天瀚,竟然完全……没有否认!!
他,承认了!!
那一刻,谢安蕾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信念,都在那一刻,如巨山崩塌了一般,朝她倾倒而至……
压得她,连呼吸宛若都是一种奢侈。
胸口,撕裂般的巨疼!
她捂着胸口,吃力的喘息着,很用力,很用力……
宛若,不那样,她就有可能,随时会休克!jkz。
痛楚,如同细菌一般,在她的身体内疯狂扩散,蔓延,渗过肌肤,融入血液,最终,直达骨髓……
惹得她,鼻头发酸,眼眶潮湿……
“当年我结婚是为了反抗我的父亲,而最终选定她,却是因为……冰夏的病!是……在娶她之前,我就知道,她就是千万个人中间的那一抹希望……”
呵呵呵……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时候,谢安蕾还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是自己!
他为了反抗自己的父亲,随便娶谁都可以,可为何结局偏偏选定了她!那时候的她,甚至于还以为是老天偏袒了她,是老天都被她这份执着的爱所感动了,可原来……并非是老天偏袒了她,而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而又残忍的玩笑!
“你以为吕冰夏是你的亲妹妹,而谢安蕾如若爱你,便会心甘情愿的替你救吕冰夏!又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会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你只要说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骨髓配对手术,然后手术中万一出现意外,你甚至于还可以找借口给她的父母交代,说这不过只是一场手术意外罢了?!黎天瀚,这可真是一局兵行险招的好棋啊!”孙志浩激动的语气中充满着嘲讽,但,嘲讽中又似夹杂着太多的无奈和伤然。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