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听明白了,也不明白:“张哥,你不是想让我和他手拉手走出自闭世界吧?这个我真不行的。要是偏说缘分,我和他的缘分也就是我拿了他4200这么多。我还有事要做,没空陪他搭积木画蜡笔画剪窗花……”
张超伸出一只芊芊玉手:“五十万,也不用你干什么,每天和少爷说说话就行。”
林轻一甩头发,目光坚定:“其实我从小就挺喜欢画画儿的,积木什么我搭得老好了……五十万是一个月还是一年?”
张超:“到那位再次开口为止。”
林轻:“那他要是一直不说话呢?!”
张超:“那你就一直拿不到钱。”
林轻沉默了,沉默的时候她想了想昨晚花掉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无奈道:“如果他六个月内还不说话,张哥至少要给我一半的辛苦钱吧?”
张超:“三分之一。”
林轻:“想了想,还是觉得搭积木什么的对我心灵的伤害有点大。”
张超:“二十五万就二十五万。”
林轻:“张哥说话算话啊。”
张超:“用我的美貌保证。”
甲乙双方结束了愉快的会谈,张超想起个事儿来:“我说小林子啊,咱们现在既然有这么个合同,有个事儿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这一天总‘黑子’、‘黑子’的,被外人听去了实在不妥。”
林轻耸耸肩:“我又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
张超看了眼等在门外的护士和仍在呼呼大睡的于子文,小声说:“这位的身份有点特殊……暂时不方便对你透露。这样吧,你再想个别的……呃……爱称好了。”
林轻很不理解:“黑子不好听吗?我没念过多少书,你让我想,我也就能想到二狗了。”
张超直捂脸:“就不能稍微……稍微有文化一点吗?”
林轻努力思忖半天:“犬次郎?”
张超默了半天,反应过来:“那不还是二狗嘛!……算了,黑子就黑子吧,你敢叫他爱听,我们这些领工钱的还能说什么?”
林轻有些于心不忍:“我退一步,叫小黑好了。”
张超:“……我去看看小黑这早点买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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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走后,林轻看了眼还在睡的于子文,冷不丁小声“啊”了一声,见他紧闭的眼皮底下没什么动作,才松了口气,撑着过去拍他起来。
于子文睡得迷迷糊糊,一起来看着林轻,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哪?”
林轻指着脸:“你在医院,你昨晚把我揍了一顿,我讹了你五万二。”
于子文怔怔瞅了他半天,才一拍大腿:“林轻!你怎么样儿了?还有哪疼?”末了默然,“你也是真本事,发烧烧到40度,还能坐大雨里和人讨价还价,我真是服了你了。”
林轻坐在他对面,正色道:“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我在s城没什么朋友,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就这么仗义,我心里过意不去。你把你银行账号给我,我总不能让你白陪我淋雨。”
于子文迷迷糊糊揉了揉脑袋上的黄毛:“林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管你的事是因为你把我当个朋友,朋友之间谈什么钱?”说完看了看墙,一拍大腿,“都这个点了?完了!完了!”
说完“蹭”地站起来去摸手机:“林轻,我先走了,今天有个比赛,这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晚上再来看你,你需要什么发短信给我,我比赛的时候不能接电话,休息时间也会查信息的。”
林轻看着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滚,踌躇道:“你昨晚一夜没回去……你姐那边也是不好交代,不然……你还是和她说实话吧。”
于子文很酷地一甩黄毛:“说什么呢!我答应你的事儿肯定不能办砸了,我就和我姐说昨晚去网吧打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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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于子文的小身板消失在门外,林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萍水相逢?这世上哪那么多无缘无故的萍水相逢?
她坐回床上,在电话簿里翻来翻去,最后停在于二晴的号码上。
鸟姐,为了交你弟弟这个朋友,我可是实实在在挨了一顿打,你得高兴。
电话响了三声,对面传来公式化的女声:“喂,您好。”
林轻:“于二晴在吗?”
“对不起,于小姐正在录节目,这里是于小姐的助理。请问您是?”
林轻看了看天花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绷带:“请帮我转告于二晴,就说林轻说,她投资的那批青海路别墅最近行情是不是不太好。”
“您是……嘟……”
林轻挂了电话,靠在床头发呆:按照鸟姐从前的性子,按照鸟姐从前对她的认识,鸟姐会以为自己是要报复在青海路那批别墅上。这个时候她会尽快把房产套现,这套出来的钱……
按照鸟姐从前的性子……按照鸟姐从前的性子……只要抓住了她的钱,就等于抓住了她的人。
但愿鸟姐还是从前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