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邪气狰狞令人头皮发麻,他径自推门,阔步而出。
成殷早已冷汗之下,完了,主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
灵柩前,赫连哲一身白服跪于地上,面具下的容颜是难掩的憔悴,双拳紧握,泛红的眼直直看着那棺柩。
“父皇,为何要如此……”为何要为儿臣做到如此……
一素装女子静静站在大殿内,看着此时有些寂寥的身影,浅步上前,手上拿着洁白的貂皮披风,刚想给这个全身湿透的人披上,却不想被眼前的寒意激的一颤。
“如何了?”
林柳溪亦是一愣,纤细的手指紧紧扣在貂皮身上,将披风披在赫连哲的身上,只淡淡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你知道本王问的是什么?”
林柳溪神情未变,她如何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皇上驾崩,他难受心痛,可即便在此时,他心里惦记的却只有那人。“柳溪不知道王子问的什么。”
“不要以为,捂着本王的耳朵,本王便什么事也不知道了,本王问你,不过是提醒你罢了,凡事,都要清楚自己的立场。”赫连哲冷言,虽只是淡淡几句,却也犹如刀刃刺痛着身后的人。
纤细的手指却也缓缓扣紧,指甲划破掌心溢出弟滴滴鲜红,她却并未停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她此时的怒意。
“王子以为,又有几人能追的上夜魅?”
“这不是本王要的答案。”
“她去了阴阳家。”林柳溪冷笑,他的眼里只有她。
赫连哲明显一愣,他早该猜到的,他故意放她离开,只是不希望她卷入这本不该让她卷入的战争,可却忽略了她,以她为人,怎会丢下那孩子不管。
“现在呢?那孩子救出来了吗?”若有夜魅相助,她应该不会有危险。
“王子便如此在意她吗?若柳溪说她为救那孩子身中蛊毒,如今身在阴阳家,生死不明,王子会如何做呢?”
“你说什么?”浸满血丝的眼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手更快速握紧她的衣襟,重复道:“你再说一遍?”
林柳溪似并未听到他说什么,只是看着那攥着自己衣襟泛着青筋的手,在他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控制情绪的他。
“你已经听清楚了不是吗?”林柳溪愣愣望着他,清冷的眼泛着难以发现的涟漪,却没有丝毫退让。
赫连哲手指缓缓收紧,瞪大的瞳孔望着眼前的人,却也在瞬间无力的松开,猛然起身,身子却也不由像前一倾,跪的太久已然血脉不通,微微提气,这才感觉好些,快步便也朝着大殿外走去。
“你当真要离开?只为那女子,放下这么久的部署隐忍和难得的机会?放弃那么多为你卖命的人?”
擦身的瞬间,林柳溪极低的声音开口,带着隐忍的哽咽。
“我不会放弃任何人。”赫连哲止步,久久,才低声道:“江山和她我都要。”
“若只能选一个呢?”林柳溪冷笑,本以为会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不想一句比刚刚更寒冷的话袭来,将她的心伤的支离破碎。
“没有选择。”沉声说完,赫连哲便快步朝大殿外走去,大裘飞扬,快速消失在大殿之上,徒留那一抹僵在原处的纤瘦身影。
江山和她他都要,那自己呢?自己,便什么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