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巅,弋曼静静站在原处,迎着寒风,却没有丝毫冷意,新儿疑惑却也未多言,只是找了个稍微挡风的地方站着。
“你知道我会来这儿?”
弋曼嘴角勾笑,却也回眸看清了来人,一袭黑色锦袍,腰间斜斜的系着一根同色衣带,面如白玉,眼若寒星,翩翩贵介,玉郎神风。
只是神色到和寻常有些不同,眉宇微蹙,却也多了分笑意。
新儿也是一愣,神色中也多了几分笑意,微微行礼,对上贺胤的眸,却也退后了几分,离两人也多出了些距离。
“我故意激怒陆展俞,寻常旁人也会议论几分,你又会何尝不知?”弋曼倒也坦然。
寒风轻拂,吹起贺胤翻飞的衣角。“你是想知道洛司煜遇刺一事?”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伤势如何?”无奈摇头,果然是只狐狸,一下便被他看穿了。
“再多问也不比自己亲眼看到,何况以你的性子,即便此时伤还未愈,也断不会在意分毫。”贺胤别过眸,不再看眼前的女子,向不远的崖边踏了一步,说不担心自是不可能,但对于他,这种想法不该存在。
“不愧是司刑司的贺大人啊!”浅笑,弋曼也缓步上前,刚刚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贺胤却未看他,迎风傲然立于崖边,久久,才道:“你可知,当今国主并非子承父,而是弟承兄。”
贺胤虽说的云淡风轻,弋曼却肃然了几分。
“国主登基已有二十五年,当年先帝突然驾崩且膝下子嗣年幼,故而国主以皇太弟的身份继承大统,先帝之子却也在短短数月全部暴毙。”贺胤负手而立平静开口,弋曼却不由吸了口凉气。“那日的行刺,与先帝有关?”
贺胤不答话,转身望着眼前的女子,却也将一枚金牌递到弋曼眼前。
抬手接过,这金牌倒也娇小,上面的青莲更是雕的栩栩如生,如此精致饰牌,又怎是寻常人家之物。
“先帝在时,曾设立一暗部,名唤血莲,专为侦查监管任何暗中任务,能下达此任务便也只有先帝一人,奈何先帝突然驾崩,此暗部也在一夜之间消失。”
“你是说,那夜之事和血莲有关,还是和国主登基有关?”弋曼也是微愣,夺嫡只事本就有血腥的成分,但第一次听闻自是吃惊不小,虽只与国主一面之缘,但一个常年沉迷于丹药之人,怎会有争夺皇位的想法。
“能拥有这枚金牌,多少也会有些关系,至于和国主有无关系,国主自会暗查,加上此事有司礼监介入,国主已将其交给君挽琰全权处理了。”这种事情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亦不想介入,交给君挽琰也好。
“早知此事不简单,却不想会这么复杂,既然与你无关我也不想多管,只是不曾想他们第一个找上的竟会是洛司煜。”将那金牌还给贺胤,宫斗之事她向来不喜。
“你的意思是说,若此事与我有关,你便会插手?”贺胤眼睛微微眯起,站在悬崖边上,冰冷的风从他的身边吹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神色却复杂了几分。
弋曼亦是一愣,不曾想他会这般问,却也疑惑答道:“自然。”她当他是朋友,自会尽己所能。
贺胤背脊一愣,却也缓缓转过身,抬手握紧那纤细的肩膀,对上那疑惑的眸,认真道:“若有可能,你是否会选择离开君挽琰,离开郢雾,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过自己的人生。”
“贺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那样的神情,他怎么了?
“你可愿?”未理会弋曼的疑惑,贺胤再次坚定开口。
弋曼也是一愣,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时的他并非在开玩笑。
抬手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紧握自己肩膀的手,弋曼迎风而立,久久才道:“若有可能,我宁愿不认识你们每一个人,不愿在这里出现,不愿成为尔倚蔓,可是没有可能,我不能按自己想要的活,但我却不能轻易的死,至少在我还有活着的理由时。”
寒风迎面,弋曼再次仔细凝望着陌生的时空,眸光突然黯了些,嘴角却浅浅勾起,铮不管你在哪里,亦要好好活,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那时候,便再也不会放手了?
贺胤也是一愣,眼神微微收紧,这样的她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那样伤痛的神情,她,在为谁难过?愣愣的看着她所望的方向,是皇城中的人,他对君挽琰的态度自己是知道的,难道是,洛司煜吗?
修长的手指握紧,亦与她并肩而立,独望这绝美的皇城,却也平静开口。“为什么救洛司煜?”
弋曼也是一愣,对于贺胤,她自不会觉得之前那些理由可以骗过他,亦没想过要骗他。“他,像我一个朋友。”
“朋友?”不曾想会是这样的回答,贺胤眉宇也微微蹙起。“很重要?”
“很重要。”没有一丝迟疑,弋曼浅声开口。
“这般说来,洛司煜也算沾了你朋友的福。”
“上次夜袭的事太过稀奇,即便是血莲,这么多刺客轻易混进皇城,而皇城的警戒向来是司刑司的事,我不觉得他们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弋曼缓缓转过眸,既然刺客有意杀洛司煜,亦想到淬毒,为何却不是致命的毒,反而将事弄巧成拙暴露身份。
贺胤嘴角勾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我已拍萧晋去查此事,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
“萧晋吗?”弋曼微微挑眉,却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
对上那疑惑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