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弋曼神色已经难看到极致,只见皇城门大开,走在最前面开道的,是护军营的五百骑兵,之后便是一辆奢华无比的香木格车,之后更有负责食物、衣饰的众多人马,虽然皆是太监,但他们是去缉拿乱贼的好吗?“都督是打算这样去吗?”
“路途甚远!”君挽琰一袭紫衫,洁净的白裘随意的披在肩头,修长干净的手指优雅的将白瓷茶杯递到嘴边,轻嗅。
“正因路途遥远,才要节省时间,我们此行是去查案,并非观景。”这样对待案情的态度,让弋曼有些恼怒。
搁下杯盏,他掏出一方素白手绢擦了擦手,衣襟飞扬,却也斜靠在白裘小榻之上。
弋曼也是一愣,不由腹诽,这样娘炮的动作,怎么换到他的身上,却品不出一丝令人心生恶心的抵触感呢,反而觉得浑然天成、赏心悦目?
“说是观景亦无妨。”
微微蹙眉。“都督是觉得那几个乱贼入不了您眼吗?”
“这样说也无错。”君挽琰倒不否认,未理会弋曼的白眼。
“既如此,又何苦走这一遭。”
并未理会弋曼,那人浅浅吐露。“郢雾西北地方,有一处浑然天成的峡谷名曰矢霖渊,地势险峻,且地形复杂,更有沼泽瘴气,听闻进里面的人,从未有活着出来过。 ”
弋曼也是一愣,听君挽琰这般说,他之前必也对那里有过一些了解,矢霖渊吗?
“虽有些险,但也不失为一佳境。”慵懒的开口,君挽琰半磕着眸子,视线并未在弋曼面上停留,语气却也多了分意味深长。
弋曼也是微愣,这样的事情,她不觉得需要他亲自解决,莫非,这家伙真是赏景?
修长的眸子微微抬起,眼角炫紫的胭脂多了几分邪魅,只看那薄唇轻起,望着眼前的女子,这才一字一句道:“差不多落雪了吧!”
厄……弋曼愣在原地,久久,心中才暗道,死太监……
···
寒冬时节,大雪纷飞,西北边境离皇城倒还有些距离,加上如此行军,到时却已然花了十来天的时间,这些天,除了偶尔用膳时遇到,弋曼到极少和君挽琰接触。
下了马车,弋曼一袭黑衫站在原处,身上搭了件狐裘,狐皮色泽柔顺堪与户外白雪争光,映的她雪肤如玉淡淡莹莹。
清冷的眸环顾四周,这里的天气比郢雾倒是要寒上几分,满山满野的都是树丛银装素裹,丛林山野起伏铺展,到真不失为一佳境,难怪君挽琰会如此说。
独自走着,大军刚至,自要忙碌着扎营。
“姑娘,此处地势不同皇城,还请姑娘回帐内休息。”一小太监跟在弋曼身后,恭敬开口。
“知道了。”不知道是君挽琰授意还是如何,他们亦都称呼自己为姑娘,不过这样也好,她亦不愿和君挽琰有任何牵扯。
路过主帐,不用想便也知道这是君挽琰的住处,纤细的手指挑开帐前的帷幕,入眼却也让弋曼一愣,帐内一应摆设,奢侈万分,似是一点不受塞外环境的拘束,该有的一件儿不差,锦上添花的也不乏计件。弋曼环顾四周,帐正中央是一张檀木低案,无甚繁复的缕雕。
帐中盆炭烧得正烈,偶尔爆出几声噼啪的火星,暖意融融之下弋曼却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不由暗自腹诽,这与自己的帐篷差别也太大了,这主,当真浮华至极,可是,他却不在这里。
无聊的坐在火炉旁,忽闻几声马匹嘶鸣的声音,弋曼也是一愣,这才闻声出去。
此次的行军队里,马匹自然不少,人工搭起的马场自也无比壮观。
踱步走近,却也见马场负责的小太监恭敬上前,虽未见过眼前之人,但司刑司能与督主同行的女子又怎会有第二人?“姑娘,此处有些污秽,姑娘若要观景,可寻其他好的去处。”
“不必,我只随意看看。”从未见过这么多马,且都是正真的战马,心中不免暗叹,对上身后的小太监,道:“你可会骑马?”
“奴才自会一些。”
“那你教我吧!”
“奴才不敢。”小太监也是一惊,惊恐道。
“既你不愿,那我便自己学,只是若出了什么事,不知道都督会如何想。”
“这……”小太监有些为难,欲言又止,却又想到督主未曾授意不许,便也不想得罪眼前之人,随即道:“姑娘请。”
未曾想这么容易,弋曼心下暗喜,却也跟在他身后,这以马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时代,不会骑还真是不便。
弋曼四处看了一圈,这里的马的确不少,却没有看到一匹中意的。
刚想询问,却见不远处猎猎驰来马群,当先一匹色如霜纨长鬓扬风,似夜月昼日雪影流光,自油绿原野迎面飞奔而来。像是奔驰的尽兴,那马冠领诸骑缓步停下,奕奕双眼桀骜不驯,傲气十足往这边看来。人马站着相望,弋曼眼眸晶亮,道:“就是那匹!”
小太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随即便也脸色苍白了几分。“姑娘切莫为难奴才,那马性子烈,断不适合姑娘的。”
弋曼娥眉轻挑,为难?挑眉望着对面的‘赤逸’,只见它望着有人过来,不屑一顾迈着长长的步子转身踱开,嘶鸣声中众马分群,各自散去。
嘴角不由勾笑,这马到是有趣,不过自己初次学马,自是不适合。
翻身骑上一匹还算温顺的马,自己见过贺胤骑马的样子,便也学他的模样,小太监也上前牵着马,此恭恭敬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