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样好像不合规矩。”音宜身后的粉衣姑娘开口说道,微微蹙起眉,一副为难的样子,“以往主子们用饭的时候奴婢们都是在一边的,这若是让蓉姑娘知道了,我们免不了又要受责罚了。”
音宜的筷子刚刚拿起,听了这话就放下了,转过身去看着那粉衣姑娘,看了一会儿才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云岚。”云岚低头回道,说完话后紧绷着的脸才放松下来,心中的不安也小了不少。
“听这名字,你是二等丫鬟了?名字倒是好听。”音宜瞧着她,笑着说道。
“是。”云岚低头应了,小心翼翼的回道,“名字是莲画姑娘赐的,自然不会差到哪里。”
“听你这话,也有个管事的样子,懂得规矩是好事,但是这规矩,是给你们定的,不是说与主子听的,以后就记着这话,别再拿这种事让我烦心,要不然叫来管事的嬷嬷,才让你们懂得什么是真正的规矩。”音宜淡淡的说道,眯了眯眼睛,“都下去吧,蓉姑娘那里自有我呢,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
“是。”云岚也不敢说什么了,与身边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低着头出去了。
云岚刚出了房门,便被一个人拉到了一边,待她看清来人之后,受惊的拍了拍胸口,嗔道,“原来是你啊,可吓死我了。”
“怎么样了?”云采儿急急的问道,“可是个厉害的?”
云岚横了她一眼,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劝你以后不要打她的主意。”
“怎么?你怕了?”云采儿挑起了眉,嗤笑一声,“就吃个饭而已,还吓着了你不成?”
“倒不是我怕了,而是直觉里觉得,这个女子我们惹不起。”云岚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着云采儿,“不是我夸大其词,而是见过这么多姑娘,没一个有她那样的眼神。”
“怎么了?”她越阻拦云岚越觉得好奇,“她瞪眼瞧你了?”
“倒不是。”云岚摇了摇头,“她都是一直笑着的,但是那神情真的与别的姑娘不同,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另一个红姐儿。”
“红姐?”云采儿张大了嘴,不相信的看着她,“你发癔症了吧,红姐那样的人。”
她摇了摇头,很不相信,“怎么可能?”
云岚皱着眉看她,“不论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她那种眼神,我真的不想看到第二次,若是你还要跟她作对,你一人去吧,我就不陪着你了。”
她转身走了,云采儿在她身后也叫不住,只得骂道,“没有我,你能当上二等丫鬟?别做梦了,忘恩负义的小蹄子。”
云采儿嘟囔了一阵,见云岚不理她,只能骂骂咧咧的转身去了。
用完了饭,让那些姑娘们进来收拾了,音宜便带上云观,向容乐楼那里去了。
容乐楼离这里不远,不过走了一会儿,穿过了两三个花圃,便见到了一个与容香楼差不多的小楼,让门口的丫鬟们进去通报了,不多时便出来了一个胖嘟嘟的女子,她穿着蓝色的烟纱裙,外面披了一件石榴红织锦面披风,面不笑而含春,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人时总让人心疼,头上束着简单的燕尾,略有些羞涩的迎出门来。
莲画见着音宜便急忙行礼,起来后笑看着音宜,“没料到姑娘会在这个时候来看我,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姑娘海涵。”
“莲画姑娘客气了,原是我打扰了,哪里能怪的着姑娘。”音宜笑回道,看到莲画眼睛的时候突然愣了愣,不解的问道,“姑娘这眼睛,是哭过了?”
“没事没事。”莲画听闻音宜说这些,急急的摆着手,“不过是不小心蹭着了,不打紧的。”
她脸上有些不自然,明眼人一见便知她是在扯谎,音宜也不打破,笑吟吟的问了些别的事情,随着她一道进了房间。
这容乐楼本是莲琴一人住着的,现在又加了一个莲画,为了避免两家的客人见了尴尬,生出些不该有的事来,就用屏风隔了,一人一间小楼,倒是相安无事。
径直到了见客的雅间,莲画请音宜一边坐了,又让丫鬟上了茶水,才笑着问道,“不知姑娘这么晚过来找奴家,可是有什么事?”
音宜笑了笑,眼睛从她的脸上扫过,“也没什么,只是听莲蓉提到姑娘,又告诉我说,以后有什么事皆可向姑娘询问,所以就冒冒失失的过来打招呼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意才好。”
“怎么会。”莲画轻声笑了,神色却有些不自然,音宜望过去,见她的披风还牢牢的系着,不由提醒道,“姑娘的披风,还是让丫鬟们收了吧,屋里暖也用不着,难道姑娘还要出去不成?”
“不会,这么晚了,我怎么会出去。”莲画摇了摇头,把身上的披风胡乱解了交给下人,又笑着看向音宜,“姑娘有什么话就问吧,红姐也交代我了,若是我知道的,定会说给姑娘听。”
音宜拿起杯子抿了口水,脸上带着笑意也不说话,过一会儿放下了杯子,笑道,“本来想向姑娘请教一下花魁的事的,可是天这么晚了,实在不好意思打扰。”
“不如明天吧,明天我会亲自去容香楼。”莲画听了这话猛的直起了身,见音宜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陪笑道,“这些事也比较繁琐,估计一时也说不清楚。”
她说到后面低下了头,眼中的神色慌乱的掩也掩不住,音宜逐渐明白了些什么,识趣的起了身,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