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泪的声音有些尖锐,莲蓉看了看她笑的大开的俏脸,低下了头去,低声却急促的回到,“这丫鬟一直呆在容香楼,本是个温吞实干的性子,恐是被莲宜提了做二等丫鬟,心里感激罢了。”
“照你说的意思,是莲宜发现了这个宝不成?”林红泪笑了起来,“麟哥哥说得对,那丫头果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好仆人,不亏他喜欢,不亏,不亏。”
林红泪的笑声清脆,直直的就传到了一边客人的耳中去,只是她坐的地方本就是专门为她设的坐,离那些男人们也远,他们虽是听到了笑声,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转眼看来,只见到一张艳丽如花的面庞,笑起来更是堪比雪中红梅,不由得脸上都带了痴笑,盯着她上上下下的看不完。
莲蓉低着头不敢说话,林红泪笑了一会儿也就止住了,眼中的神色淡漠如雪,伸出纤手为自己斟了杯酒水,仰头一滴滴的喝了下去。
“姑娘别喝太多酒,一会儿还要拍卖姑娘们的字画呐。”莲蓉蹙着眉提醒道,林红泪却是眯了眼睛,朦胧的看向林麟的方向,喃喃道,“就是想醉也不能么。”
她的眉目艳丽,就像用画笔一寸寸勾勒出来的一样,用心的打上了青黛,敷上了胭脂,有了姑娘的样子,然后从画中走了出来,带着勾人的馨香,恣意放纵的行走在这世上,言笑随心,举止随意。
“世人都道富贵好。”她笑了笑,低头伏在桌子之上,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莲蓉抿了唇,看着桌子上微微抽搐着的林红泪,声音低沉,“姑娘安心。”
过了不大一会儿,林红泪就抬起了头,睁的大大的眼睛下是两道泪痕,她看着台下的地方,声音冰冷,“我们回屋去吧。”
“是。”莲蓉低声应了,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跟着林红泪进了里面的雅间。
云观儿的眼中满是祈求,她身前的两位嬷嬷看了看她的牌子,皱着眉点了点头,“既是,就快些进去罢,下次可不许这么没规矩了,你看看里面的姑娘丫鬟们,哪一个没经允许私自就出来了的?”
“谢谢妈妈开恩。”云观儿行了个礼,拿过自己的牌子正欲踏进大堂的时候,耳边却突响叮咚声,她一愣之下下意识的转身去看,却蓦然睁大了眼睛。
高高的白玉台之上升起了红红的纱帐,里面隐隐可见一位雪衣飞舞的女子,她一头乌黑的发丝如同瀑布一样垂至腰际,纤手上握着锋利的宝剑,舞动之间,剑光闪烁,剑尖与玉台相触,发出清脆的珠玉相撞般清脆的声响,身体舞动如妖魅,带着虚影在红纱帐内辗转腾挪,一时整个大堂中都充满了铃铛的叮咚声和剑台相触的声响,她脚尖轻踩处,正好合上了那奇异的曲调,她舞的越快,铃铛的响声就越急促,乐舞相促,竟越来越快,快到听的人的心思都紧了起来,只能直直的盯着她的身影,像是在等待着那陡然消逝的一刻,又好似在期望着永远不要消失。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云观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支舞没有持续很久,就在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屏住了呼吸的时候,乐声刹那止住,一切都回归了平静,像是昙花一现,支起来的红纱帐缓缓落下,落在了里面女子的身上,露出了清艳的容颜,披散在肩的乌黑长发,额头红丽的花黄,雪白的纱衣。
艳丽与清纯在霎那重合,重叠出惊人的美感。
音宜也不在意下方的动静,点了点头,双手扶着红纱,退出了舞台。
从头到尾,没露出自己的鞋子。
在她进了房间之后,下面一片轰动,惊鸿一瞥后的众人才清醒过来,二楼的贵公子互相看着,没来得及喝的酒杯被放到了桌面之上,四处打听着这女子的来历。
林麟坐在那里,许久才想起自己手中正要放在口中的芙蓉点心,低头看去,那点心已经被他捏成了碎末,散了一桌。
“公子,觉得怎么样?”蔺贵身穿白色的华服,一手拿着酒杯,舔了舔唇角,眼睛直直的盯着音宜进去的房间门口,眼中露出的神色竟是涉猎一般的势在必得。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刘淇睿轻轻笑了笑,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下面,上面又换了姑娘,四人成舞。
若他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位莲宜姑娘,就是与他做交易的李音宜了。
那样一个人,没想到竟是青楼女子。
“沈公子果然是高人,连这样的女子也不放在心上。”蔺贵笑了笑,奉承了一句后接着说道,“不过我可是个俗人,那样的冰肌雪骨,必要一试才知其中滋味。”
他说着话,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站在刘淇睿身后的芜儿眼中露出了憎恶的神色,向着刘淇睿身边蹭了蹭,抬眼看刘淇睿与蔺贵,同样白色的华服,一个如水中白莲,自有一种fēng_liú的姿态,一个却如那臭水沟中的污泥,浑身都散发出臭味来。
刘淇睿淡淡看了一眼蔺贵,没有接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台下最后一支曲子唱完,已经接近子时了,这时林红泪才从雅间中出来,身上的妆容精致,脸上带着平常的笑,坐到桌子旁边,轻轻拍了拍手。
见她拍手,一边站着的小厮立即就咳了一声,朗声道,“自古千金易得,美人难求,各位公子少爷们看了姑娘们的表演,想必都要被姑娘们的美貌才气折服了罢,废话不多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