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两个时辰里,城中的‘骚’‘乱’一直都没断过,一队又一队河南兵狼狈地跑出城去,也不知道究竟要到那里。
“真是一群废物啊,相比起许定国的部队,秦军还真算得上是‘精’锐。”老木头讽刺地一笑:“好在高杰已经逃出去了,好在秦军得以保全。”
“虽然说这个大明朝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可侯爷以前有一句说得好呀。这大明朝是同普通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没给过咱们丝毫的好处。可他毕竟是咱们汉人的国家,他的军队至少在外寇入侵的时候知道保护咱们。”
“若是咱们不为这个国家出力,一旦家园落到外敌手中,咱们连同咱们的妻子儿子都要成为异族的努力。”
“所以,咱们不是为大明也不是为扬州镇打仗,而是为我们自己,为我们的亲人,为我们所珍贵的一起。是的,军人的职责的就守护,守护家园,守护值得守护的一切。”
“家人……蛾子……儿子……”
雪落下来,落到脸上,感觉是那么柔软。
这是热的血。
“我没有给你们丢人,我为保护你们,保护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最珍贵的东西战斗到了最后。”
“雪还在下呵,带着香味,就好象江南雨中盛开的栀子‘花’。
老木头笑了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第一见到妻子的时候。
那是一个雨天,她正撑着一把油纸伞立在水边。她的头发上也‘插’着一朵洁白的栀子‘花’,那么的美,美得像一个天仙。
……
“士兵木成志,因为你在战场上建立的功勋,我镇特将此‘女’奖励给你为妻。”一个军官呵呵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老木,你娘的行市了,上头都给你发媳‘妇’了。这个‘女’子是我军从敌人手中解救出来的,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珍惜。”
……
这个时候的她,应该也抱着孩子,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那幽长而又幽长的雨巷中吧!
东南应该下雨了,不像这里,除了雪还是雪。
“有妻如此,老天爷待我老木头还是不薄的。”
老木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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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杰泪流满面,心中一阵接一阵伤感,这对他这个杀人魔王来说还是第一次。
是的,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敢直接叫老子“高杰”,过了今日,只怕再不会有了。
“总兵官,有情况!”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家丁突然指着前方惊奇地大叫。
听到这一声喊,高杰昂起了脑袋,却见西北方的天际有一片土黄‘色’的云彩腾空而起来,开速地朝地面移动。
风大起来,将片片雪‘花’吹到人的脸上,打得隐隐发疼。
定睛看去,那雪‘花’也变成土黄‘色’。
还没有等高杰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轰隆的脚步声、成千上人的叫声顺着那一条逐渐加粗的地平线袭来。
原来远方的那一大片土黄‘色’并不是云彩,而是人马腾起的灰尘。
到处都是人,沸反盈天,一眼也看不到边。
家丁同时大叫:“总兵官,情况不明,对面那支部队是敌是友也分不清楚,你还是开些上马,走吧!”远方来的人实在太多,而自己这边人实在太少,又厮杀了一整夜,都没有了力气。
所有人都被着轰隆的脚步声震得一阵胆寒,竟是怯了。
高杰跳上战马,大声冷笑:“怕什么,昨夜何等凶险,咱们区区二十来也不也将整个睢州城打了个透心凉,大摇大摆地穿城而过。前面不过是人多些,就将你们吓成这样。呸,也配做我高杰的勇士。”
昨夜虽然折损了三十来个家丁,就连老木头也没在‘乱’军之中。可活下来的这十来人却是杀出血‘性’,杀出胆气来了,就如同一把在磨石上开锋的宝刀。
听到高杰的唾骂,众人都是一阵羞愧,继而大叫:“总兵官休要小瞧人,我等这就去取几枚敌人的头颅。”
高杰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这才是我赳赳老秦,咱们三秦子弟就没有瓜怂。不对……他娘的,对面那支部队是老子的兵……”
说着话,他一张脸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