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子啼笑皆非,也是拿她没办法:“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此处离凌霞镇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但各家都有行路的法子,河蚌擅水遁,道家的法子却五‘花’八‘门’,御剑、踏云、御兽什么的,千里咫尺,都是极便利的。
但未免惊扰世俗。也为了让河蚌瞧个热闹,容尘子以纸符折了一匹马,马一折成,他轻声念咒,就见那纸片似的白马扬蹄一声轻嘶,竟然就变成了一匹神骏的座骑。河蚌开心坏了:“嗷嗷,老道士你可以折驴不?”
容尘子不理她,拉着她上马,骏马如飞。不稍片刻已经到了小镇的客栈。有小二出来揽客,见一簪冠着袍的出家人牵着一个美貌‘女’子,难免多看了几眼。容尘子神‘色’微窘,但没有放手,牵着河蚌直接入了雅间。
河蚌先前吃的东西不少,这会儿倒不怎么饿,还能惦记驴子:“嗷嗷,老道士。你折个驴嘛……”
容尘子不能理解她对驴的执着,缠到最后这货终于吐‘露’了真情:“呃……我听说有一道菜叫驴‘肉’火烧……”
容尘子觉得很悲哀……
他以指蘸水。用黄‘毛’边纸画了一道符:“自己折吧。”
那河蚌觉得太新鲜了,居然连小二送进来的十来样糕点都不能完全吸引她的注意力了。她拿着那道符透着烛台的灯光左看右看,最后兴高采烈地动手折驴。
许久之后,一头纸驴新鲜出炉,容尘子轻吹一口气,那纸驴果然变成了一头……尖耳、鼠嘴、鲍牙、大腹、长尾的玩意儿。容尘子左右打量了一遍,沉默良久:“这……是驴?”
大河蚌得意洋洋:“怎么样?像吧?我在嘉陵江边见过,哇哈哈哈!拿去厨房做驴‘肉’火烧,嗷嗷嗷……”
她蹭蹭跑下楼,容尘子以手抚额:“你记‘性’可真好……别吃中了毒……”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楼下就闻小二尖叫:“呔!哪里来的魔兽……”
叶甜找来的时候,大河蚌正在吃她的魔兽火烧,叶甜坐到容尘子身边,掏出绢帕本想替他擦擦汗来着,最后终于没好意思,只将绢帕递给了他:“师哥,找了她半宿,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容尘子接了绢帕,略略点头:“等她吃完。”
叶甜便撇嘴:“问题是她吃起来有完没完啊?”
容尘子终于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他‘摸’‘摸’河蚌的头:“让小二把你的魔兽火烧给包上,回去再吃好么?”
河蚌其实也不饿,她就是馋,闻言倒也乖觉:“好吧!”小二正打包火烧呢,她又有事儿了,“知观,我渴了。”
容尘子还没接话,倒是那小二开口了。他瞅准了容尘子出手大方,专推贵的:“我们这里有最正宗的‘玉’腴酒,最适合‘女’子饮用了,小娘子要不要尝尝?”
容尘子微微皱眉:“不许喝酒。”
大河蚌哪里是个听得的,她立刻就问小二:“好喝吗?”
小二哪里还会答别的,当下就应:“当然。‘玉’腴酒是宋刘后出的秘方,入口香醇,是咱这有名的琼浆‘玉’液!”
河蚌就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容尘子:“知观~”
尾音转了三个弯,容尘子就摇头叹气:“一壶‘玉’腴酒。”
小二乐了:“好咧,客倌稍等着!”
叶甜看着眼中冒火:“师哥!你不能老这么由着她的!”
那河蚌却是眉开眼笑,猛地扑进容尘子怀里,不由分说就捧着他下巴狠狠啜了一口。容尘子躲避不及,顿时脸‘色’微红:“别闹!”
只是那声音三分严肃七分纵容,又何来半分威慑?
叶甜便只能跺脚了。
片刻之后,酒水上来。大河蚌觉得很新鲜——这货河里海里呆久了,没喝过酒。她从小二的托盘里接过那莹白的薄胎酒壶,跟喝水一样咕噜咕噜喝了半壶。
容尘子忙抢过来:“慢着些。”
倒是那小二满脸期待:“小娘子觉得口感如何?”
那河蚌咂了一阵嘴,白‘玉’般的面庞开出三月桃‘花’,她的眼睛里像是‘春’‘潮’涨落的湖泊:“呃……没尝出来。”她依着容尘子,声音低若低喃,“知观,我们回去吧,我困了。”
容尘子低应一声。正要起身,这货整个儿栽进了他怀里——被放翻了。
他一时哭笑不得:“这下好了,成个醉河蚌了。”
那河蚌滚烫的脸直往他‘胸’口蹭,她本已醉糊涂了,但听到关键词,她还留意:“醉……醉河蚌好吃么……”
容尘子拍了拍她的头。看她醉得海棠凝‘露’一般,刚正君子终也生出了几分儿‘女’情长。
叶甜从未见过那种眼神,同以往他对自己的温和截然不同。容尘子抱着河蚌行在前面,叶甜紧握双拳,指甲刺入了掌心。
到了秋云苑,清素和清灵已经先回来了,见状立刻备好了香汤,还准备了醒酒‘药’。容尘子打发他们去睡了,河蚌醉成这样。他实在不能放心让她独宿,当下也不顾叶甜拦阻,径自将她抱回了自己房里。
着忙了大半夜,容尘子真的有几分倦意,但仍是将这河蚌先刷干净。怕她在壳里闷得难受,仍旧将她变回人身抱到‘床’上。他自己跑了一天,烟尘满身,也是细细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