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嘉善殿。
顾潇然为帝辛涂完药,穿好衣服之际,奉御官从殿外缓缓走了进来:“陛下,贵妃娘娘。”
“何事禀告?”帝辛问道。
奉御官道:“回陛下,押送刺客去往羑里城的路上遇到强盗袭击,刺客当场毙命,侍卫也险遭杀害。”
闻言,顾潇然倏地一怔,须臾看着帝辛,他眉宇微微地蹙起,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庞上总是难以寻到过多的情绪,根本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孤知道了,退下。”帝辛淡然示意后,奉御官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嘉善殿。
偌大的嘉善殿正厅内再次剩下帝辛与顾潇然二人,他转眸看看顾潇然,突然问道:“这件事你如何看?”
顾潇然努努嘴,想了一想说:“只有刺客死了未免有些蹊跷,但是又不能完全排除这也是一种巧合。”
帝辛薄唇间倏然溢出一抹淡淡地弧度,眉眼中也夹杂着一丝幽深,他说:“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梅伯身后还有指使者?”顾潇然难免思索起来。
“嗯。”帝辛轻声应道。
顾潇然不禁瞠大眼睛看着帝辛,这种假设有些超乎常理了,梅伯因为梅扈的死对她恨之入骨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她一下子无法把这件事与幕后有主使联系在一起。
可她把所有的事情前后分析了一遍后,却又不得不认同帝辛的猜测。
“这样说来,这个人是了解梅伯的用心的,定是知道梅伯对我存有恨意,他究竟是谁呢?”顾潇然喃喃自语道。
她突然想起姬发将她从冰室救出后的事情,梅扈是姬发的人,那么梅伯是否也是姬发的人?
“你想到了什么?”帝辛看着顾潇然深深拧紧了眉头,不禁问道。
顾潇然转眸看看他说:“你将梅扈关入死牢或许不单单只是因为他冒犯了我吧?”
帝辛轻笑,真的什么事情都瞒不了这个小女人,她聪明的有时令他都忍不住生畏。
恶来在梅扈的住处搜到了他与东鲁秘密通讯的证据,只是梅扈却为姬发所用,这件事很可能与姬发脱不了关系,或许只是姬发为掩盖身份故意将东鲁设为秘密联络书信的中转站,只是他没有料到梅扈还会留着这些证据。
“你真是个鬼灵精!”帝辛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侧,一双深谙的鹰眸凝着她,又说,“你想到谁,说说看,咱们两个是不是心有灵犀?”
看他谈着正事竟然还不忘逗弄她,顾潇然不满地嘟了下嘴巴,帝辛连忙说道:“不逗你了,快说说。”
顾潇然这才蹙起眉头,说出了自己思绪后的看法:“梅扈与梅伯若都是姬发的人,那他为何要至梅伯于死地?”
帝辛微微蹙了下眉,他问:“你为何会觉得他在害梅伯,而不是利用他来杀你?”
顾潇然一怔,却见帝辛的鹰眸渐渐暗了一下,似乎在仔细斟酌着她的话。
她的这种假设更加的疯狂,姬发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
她仔细回想着与姬发数次见面时的对话,难道他是在警告她?她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当一个念头瞬间闪现在脑海的时候,她倏地瞠大双眼。
因为这件事,她知道了帝辛对她的欺骗,难道这才是姬发的用意?
她秀挺的眉宇越蹙越紧,仅仅是让她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就要搭上这么几条性命,姬发做的未免太过分了些,他利用了梅伯对她的恨意让她讨厌帝辛,果然这种事情只有姬发才能做得出来!
她的表情变化被帝辛看在眼里,帝辛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专注的样子,她思考时的模样竟是如此的耐人寻味,他不禁又问:“你又想到了什么?”
顾潇然的思绪骤然被这道磁性的声音拉回,她摇摇头,支吾道:“我什么也猜不出来。”
帝辛笑了,揽她入怀:“不论他的用意是什么,这一局,他已经输了。”
顾潇然狐疑地看着帝辛,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难道他还有什么安排么?
朝歌城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各类店铺鳞次栉比,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姬发坐在二楼的雅间内,看着街道上沿街叫卖的小贩与出入各大店铺的达官贵人,幽幽地抿了口杯中的茶,他道:“禹易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么?”
伯安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姬发会主动询问禹易的状况,神情黯淡下来,道:“还没有。”
他也在疑惑禹易为何这么久不来消息,从前的禹易绝没有过类似的情况,他眉头紧紧地锁着,又说,“二哥,禹易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姬发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中:“你随我去姬庄走一遭!”
“是!”
不得不说,今日的姬发给了伯安一个大大的惊喜,他竟然主动要求去姬庄看看!
徐国,王子府,顾名思义,这里是赢焱的府邸。
房门突然开启,禹易不禁朝声音来源看过去,只见一名侍女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她轻唤道:“羽衣姑娘,太子殿下邀请您去景泉宫。”
“景泉宫?”禹易敛眉,一脸的狐疑。
“是的,羽衣姑娘。”侍女重复道。
自从被识破了身份后,她就被赢焱带来了这里,现在想来已有七八天了。
她原本以为赢焱会杀了她,可他没有,还将她留在身边,她更加不明白赢焱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了。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虽被识破身份,她还是有机会扭转乾坤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