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娘娘请回吧,陛下吩咐几位娘娘,三个月内不准踏出各宫半步。”
奉御官虽是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可他脸上的表情与口中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客气,谁叫她们一个个的头脑如此简单,专门选在这个时候向帝辛献殷勤,只怕此事一出,她们日后更加别指望能得到帝辛的宠幸了!
见世妇们还要说什么,奉御官又道:“恕奴才直言,如今王子殿下刚刚薨逝,王宫内外无不为王子哀悼,娘娘们悬在这个时间里安慰陛下不是不可,只是打扮的如此娇艳,难免触动了陛下的忍耐极限,陛下如今让各位娘娘禁足已是莫大的恩慈了。”
众位世妇听完要被禁足三个月之久原本都心有不甘,可听到奉御官接下来的话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怎样的罪过。
她们全部一心想着要在帝辛面前崭露头角,却没有估计此刻这种非常时期,虽不甘心却碍于这是帝辛的命令不敢有任何怨言,只得哑巴食黄莲,有苦往肚子里咽。
待她们走后,奉御官看向杜婠与黄蓉妗,微微作揖。
只有她们二人的衣着还算得体,只是,当奉御官的视线落在杜婠手中的花篮时不禁蹙了下眉头。
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她竟然还有心思赏花?
奉御官刚要开口,杜婠缓缓说道:“这些花是专门为王子殿下以及众位妃嫔所采,本宫一介女流,不能为陛下分忧,就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他们编制几个花篮祈福,愿他们一路走好。”
得知这个原因后奉御官不禁勾了下嘴角,他是由衷的觉着杜婠是这宫中唯一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不禁赞赏地点了点头。
曾经这宫中贵妃娘娘专宠,如今她已自身难保,虽怀有身孕却传出妖孽的传言,只怕此后翻身难如登天了。
面前的婠嫔娘娘如此贤良淑德,如今没有了阻碍,飞上枝头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奉御官遂即陪了个笑脸,说道:“婠嫔娘娘如此贤淑,陛下的雨露迟早会降临到牡丹阁的。”
杜婠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反映,她只是淡淡地勾起了唇角,说道:“本宫只盼着陛下龙体安康,早日化解心中悲恸。”
“娘娘的话奴才一定会转告给陛下的。”
“有劳您了。”
黄蓉妗站在一旁看着杜婠与奉御官一唱一和的样子,她便没来由嫉妒,同时她也在懊恼自己怎么想不出她这些计量,这次让她白白占了先机!
龙德殿内,飞廉将手中的绢帛呈到帝辛面前,恭声说道:“陛下,这是月夕的飞鸽传书。”
帝辛接过绢帛,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先是一怔,须臾,鹰眸里的流光越发幽深起来,如同一个黑色的旋窝,令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帝辛将手中的绢帛合在一起,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他冷笑着说道:“阿廉,孤始终觉得自己是这世上的主宰,一切事情全部掌控在孤的手中,可是到现在这一刻,孤才恍然大悟……原来孤才是这世上最愚蠢、最可悲的人啊。”
帝辛从龙德殿出来后便独自在嘉善殿中饮酒,月夕的书信中提及的事情不曾停歇地在他脑海中盘旋着,他的头都要炸开了。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接下来准备说的话……可我……还是想告诉你……”
“我,不是苏妲己!”
“我不是苏妲己……我是……是潇然……顾潇然……”
“我喜欢你叫我阿然。”
帝辛将一盅酒灌下肚,他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顾潇然曾说过的话,她第一次听到自己是苏妲己时的惊诧表情,她身受重伤在神情恍惚间的呓语……
一切一切都在向他说明,她根本就不是苏妲己,而他却傻傻的认定了她就是!
“目不识人……开门揖盗!可笑至极!哈哈哈……”帝辛仰天长笑,笑声响彻在偌大的嘉善殿中,充满了绝望与自嘲!
胸口中揪痛不已,像是正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心掏地一干二净!
翌日清晨,一阵细碎的议论声在嘉善殿中响起,声音很轻,像是害怕被人听到一般。
“听说前几日寿仙宫里红光乍现,有侍女和内侍亲眼见着那红光是从贵妃娘娘身上散发出来的,她们还说看见一只红狐在天上跑呢!”
“真有这事儿啊?”其中一名是女搓了搓满布鸡皮疙瘩的手臂,“听上去太渗人了,好恐怖啊!”
“就是,怪不得贵妃娘娘专宠,原来是个狐媚子,其她娘娘都是一介凡胎,怎么和妖孽的媚术比呀。”
“你如此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以前陛下从来不喜女色,自打贵妃娘娘入宫后便专宠她一人,原来她是个狐狸精啊。”
“哎呀,我想起来了,之前死了的内侍和侍女舌头和内脏都被掏空了,可就是找不到藏在哪里了,你说会不会是被妖怪吃掉了?”
“大有可能啊!”
“据说妖怪都长着顺风耳呢,我上有高堂,下有弟妹的,要是真被妖怪杀了……可……可怎么办啊?”
“别说了,一会儿把陛下吵醒了小心妖精还没动手咱们小命就已经不保了!”
侍女立刻捂上嘴巴,一脸惊恐的噤了声。
宿醉的帝辛被一阵窃窃私语吵醒,他缓缓睁开眼,此刻头痛欲裂。
听到她们的谈话时,他心中对自己的痛恨更加强烈起来,双手不禁用力的攥紧了拳,宽敞安静的嘉善殿大厅里霎时想起了关节拉伸的清脆声响。
侍女们霎时一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