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深人静时分,斗转星移,满天星斗如珍珠一般璀璨。处处虎啸猿啼,哀鸣阵阵,虫鸣啾啾,把夜色衬托甚是寥落凄清。借着星辉,金叹月仔细打量漓江三友,见慕竹和尚脚下踩着一根青色竹枝,剑道铸剑老祖踩着一柄奇特巨剑,唯有酒儒龚晓月别开生面躺在一只硕大无朋的酒葫芦上,如乘坐小船一般优哉游哉,不多时,呼噜声震天价响起。金叹月暗暗称奇。
夜风清爽,熏的人昏昏欲睡,金叹月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这般抱着凌霄云飞了一程,路程虽不远,却也觉得有些迷迷糊糊。好在半个时辰的路程,说到就到。
铸剑老祖在前面引路,没多时指着左前方的一座幽谧小山谷道:“前面就是剑谷,我们下去吧。”
众人齐声道:“好。”
嗖的一声,几道毫光流星般窜向地面,消失在莽莽山谷中。
山谷四面群山叠翠,只是少了几许湖光水色,比起晓月湖的旖旎风景,夜色下的剑谷逊色太多。
金叹月正想着,酒儒龚晓月和他心意相通,果然打趣道:“我说老头子,你剑谷的夜色比我晓月湖差的太多,真是扫兴。”
铸剑老祖瞪他一眼,沉声道:“谁说剑谷夜色不如你晓月湖了?胡说八道。我这里峰峦叠翠,景色清幽奇绝,岂是你那小池塘可比的?”
龚晓月笑道:“你真是大言不惭,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山虽多,却没有灵气,山脉一座接一座,没有高高耸立的大山,到了夜里更没什么看头。”
铸剑老祖怒道:“我就看不出你那小池塘有什么好的,好啦,废话少说,老夫请你来,可不是看风景的。你要是不停唧唧歪歪,我就只好请你滚蛋了。”
竹僧慕竹和尚呵呵笑道:“两位见面就要拌嘴,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当心让金公子笑话。”
龚晓月做个鬼脸,取下腰间酒葫芦,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酒,吟诵道:“青天有月来几时?
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
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
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
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
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
月光长照金樽里。”
金叹月赞道:“好诗。可惜今夜繁星争辉,却无月光,未免有点言不符实。”
铸剑老祖横了酒儒一眼,讥嘲道:“可不是嘛,卖弄文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会吟几句破诗罢了。”
酒儒龚晓月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沿着崎岖山路,在树枝拂衣中缓缓前行。
夜露瀼瀼,打湿衣物,浑身飕飕。寒风凄凄,鸟语幽幽,虎啸狼啼声已不可闻,一行四人走在山间,心情舒畅,龚晓月轻声吟诵:“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一脸陶醉的样子。
慕竹和尚笑道:“你这老东西真爱卖弄*,连我这方外之人也看不下去了,好好走你的路吧,小心磕脚。”
龚晓月连连摇头,叹息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罪过,罪过!”
又过一片山岗,前面出现一座座木楼,建造风格奇特,为中原所无。一座连一座,夜色朦胧中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
铸剑老祖道:“公子请看,到了。”
金叹月一怔,诧异道:“这就是剑谷?”
铸剑老祖笑道:“这就是剑谷,老夫的狗窝。怎么,公子觉得不像?”
金叹月笑道:“我还以为剑谷是一个山谷呢。想不到是如此幽静雅趣的地方。”
众人走到木楼附近,铸剑老祖在前引着他们往东边一座较精致的木楼走去,不一会儿上了木板台阶,响起梆梆梆的落脚声,在凄冷的夜里分外刺耳。
铸剑老祖推门进入,给凌霄云安排房间。金叹月安顿凌霄云,让她睡下,随漓江三友出木屋,到隔壁木屋喝茶闲谈。
这里木屋构造巧妙,从外观看,一座座木屋独立成间,绝不相连,在木屋中走来走去,才发现任意两座木屋中皆有小巧甬道,相互沟通,从一座木屋到相连的几座木屋,不需出门,皆可到达。因在黑夜中,灯火昏暗,看不出木屋材质,也不清楚是什么树木所造。
四人徐徐而行,进了一座宽敞通亮的木屋,据其内观摆设可知是大厅。
厅中摆着数张太师椅、藤木椅,三张红木茶几,茶几上有酒壶酒杯、茶壶茶杯。
铸剑老祖引着三人在太师椅上坐下,自己却进了内室,匆匆忙碌一阵,端出一壶热茶,替三人斟上茶,笑道:“这是剑谷附近产的山茶,你们尝尝看味道如何。”
金叹月对茶道一窍不通,师父萧霸陵虽是此中高手,深谙茶中三味,可他素来不喜饮茶,宁喝山泉水,也不喝茶。然见茶水碧绿鲜亮,芳香扑鼻,未入口已有淳淳醉人之意,忙道:“好茶,好茶...”一边说,一边啜了两口。
酒儒龚晓月看也不看桌上的茶杯,嚷嚷道:“喝茶有什么意思?还是饮酒好,你这剑谷附近的猴儿酒不错,怎么不拿点酒出来招待客人?”
铸剑老祖横了他一眼,道:“猴儿酒是好,可不随便给人喝。你想喝猴儿酒,先得去打发了毒公毒婆。”
酒儒龚晓月摇头道:“你这死老头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