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吃了一惊,情知有人斗法,多半是青牛谷的人,马上想起凌霄云,匆匆飞去。
时候已近午时,阳光强烈,但是再强烈的阳光也遮不住佛光的威力。他穿越数十佛光,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慕竹和尚。
山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方圆数十里,在南方,这么大的平原少见,但金叹月一眼望去,登时吓了一跳,平原上人头攒动,有数万之众。原来那支浩浩荡荡的旁门左道大军,不但没有离去,反而重新聚在这个平原上。
他们围着一个巨大的圆圈,把十几个人围在垓心,围的水泄不通密密麻麻。金叹月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垓心十几人肯定是青牛谷仅存的高手了。
“声威煊赫的正教巨派青牛谷,真的要一败涂地了?”金叹月默默想着,简直不敢相信,从昨天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那么诡异,令人难以置信。门徒众多、高手如云的青牛谷,一夜间夷为平地,房屋楼亭被大火付之一炬,数百弟子死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几十个精英,这是何等剧?
他看到那支大军,心里一沉,急忙收起法宝,远远观望。这时候冲去绝不是明智的选择,在密如牛毛的人群中,他像一片树叶一样,随时会被人潮冲走。他不是傻子,当然能看清今天这群人跟昨天迥然不同。昨天他们是乌合之众,见了高手抱头鼠窜,今天他们竟然没有逃,不但没有逃,反而团结一起,像军纪严明的大军。没人窃窃私语,没人大声喧哗,没人到处乱走。
金叹月隐隐约约看到十几个白衫青牛谷弟子,至于圈中心其他的人大概一百多个,看不清那些人相貌身材,只知他们的服饰繁杂,应有尽有,不是一个门派的人。不消说,一定是郁金带走的那批高手。这批人的数量不多全是有一定修为的高手,虽然总数只有一百多人,但战斗力远超围观的数万人。他们手中法宝,或闪异彩光芒,或发强烈煞气,连藏身山峰的金叹月也察觉到了。天地间邪派高手只怕全聚于此了。
青牛谷面对的全是硬茬,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双方好像在激烈交谈,场面很火爆,青牛谷的人群情激愤。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什么话,围观者纷纷鼓噪呐喊,场面眼看就要失控。忽然,一柄焰腾腾的神剑离地飞起,喷吐傲视苍穹的火舌,傲然飞到半空,朝对面人海劈去。
那是一个娇柔的少女,那个身影、那柄神剑早已深深刻在金叹月的脑海中,成为他灵魂深处最重要的符号。他的心怦然一动。
对面全是高手,这脾气火爆、胆大妄为的凌霄云却凛然不惧,毅然举起太戊神锋劈去。
金叹月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张开大口愕然远眺!他的心在发抖,他的手也在发抖!
当凌霄云扑去的那一瞬间,对面人群中啵的一声,一个人的手上发出一层波浪状的白光,形成一个半圆形的盾牌,扑向火光喷吐的太戊神锋。
不可一世的太戊神锋,喷洒着炙手可热的火焰,却被那道白光挡住。太戊神锋劈在那白光上,如蚍蜉撼大树,立时停住。那白光似有极强粘劲,把太戊神锋牢牢黏在上面,凌霄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却不能动其分毫。
“火属神兵太戊神锋,原来也不过如此!”那人嘿嘿冷笑,声音并不响亮,却像云海怒涛中隐隐传来的滚雷,八荒六合都能听到。
青牛谷的人躁动了,三名弟子挥舞法宝冲上去。这些人都是青牛谷残存的精英人才,修为不弱。一个用剑,一个持钵盂,一个拿伞,剑发银光,钵盂金光,伞霞光万道。三道光芒祭出,满天云彩黯然失色,天幕也为之低沉!九霄上响起暮鼓晨钟之声,是欢喜赞叹!
围观者纷纷变色,青牛谷的高手,果然不同凡响。
那人却凛然不惧,站在万人中央,挥洒自如,仪态悠闲,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睥睨苍生的气概,用无视诸天神魔的语气,发出一声苍茫的冷笑,傲然道:“正道巨擘青牛谷,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他左手一挥,祭出一道七彩虹光,灿如云霞,光耀万物,群山为之多彩,天地为之多姿。
金叹月的脸色变了,失声叫道:“阮家的避光术,那人是魔尊阮飞流,阮飞流出手了!”
站在万人中央、一身皇者之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神踪诡秘的魔尊阮飞流。
阮家避光术乃是当年魔祖阮笑云赖以驰骋天下所向无敌的盖世神功,流传至今近两千年,名震九州四海。阮笑云死后,阮家后人成了魔教人妖两派的眼中钉肉中刺,屡遭迫害压制,每当阮家出现一个资质上佳、根骨精奇的子孙,人妖两派必会设法偷偷把那人除掉,以绝后患。一千多年来,阮家聪慧之才屡屡早夭,庸才得以存活,虽有盖世奇术却无人能领悟,也算造化弄人。数百年前,人派驱逐妖派到极西北酷寒之地,一统魔教,人派首领更瞧不起人妖混血的阮家后人。
萧霸陵天赋奇才,蔑视天下,何曾把阮家后人放在眼里,以他的人格和身份,绝不会去做那等龌蹉下流的勾当,便停止了*阮家后人。这一百多年来,阮家后人从此不用再提心吊胆,可以腾出心思和时间孜孜不倦钻研祖宗流传下来的道法,希冀有朝一日可以重振阮家昔日辉煌。他们一面勤修道法,一面四处收揽人心,以作他日之资。到了阮飞流这一代,他以绝世奇才,把避光术修到了极高境界,野心勃勃,甚嚣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