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仓山时,正是清晨,晨曦初上,苍山如海,峰峦叠翠,景色动人,竟不减烟花三月。远处的山,近处的山,处处都是山,蜿蜒起伏,重重叠叠,墨绿的山色,仿佛是远古大神用浓墨泼成的杰作。南诏地广人稀,山环水绕,几乎是十里一河,五里一溪,青山绿水,掩映成趣,*心怀。
这么优美的景色,令他的心情渐渐平复,离别的伤感一扫而空!
可是好景不长,离开仓山一百里后,他看到前方有个土著人聚居的村落,房屋倒塌,狼藉满目,有大火烧过的痕迹,恶臭阵阵,仿佛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他心里不安,渐飞渐低,朝小村落飞去,将近村落时,腐烂臭味扑鼻而来,闻之欲呕,放眼望去,横七竖八全是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身上的服饰粗糙简陋,都是粗麻布草草缝制的,有些人身上还披着兽皮。他出奇愤怒了,恨不得马上弄清楚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快步走到尸体堆积的地方,细心查看,发现大多数人是被利刃杀死,有的喉咙割破,有的脏腑刺穿,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四肢不全,也有一部分人被钝器砸碎头颅。
尸体上的血迹早已经干了,地上的血迹也已经干了,只剩下一团团黑色。奇怪的是,这些人死了好多天,尸体居然没有腐烂,也没有苍蝇蛆虫,这一点令他大惑不解。
沿着村中小路走了一圈,粗粗数了一遍,一共发现三百六十多具尸体,全是男性,没有女子,年轻的少女固然没有,老年妇女和小女孩也没有。
“哼,又是一群歹毒的邪魔外道,杀了男的,把女的不知掳掠到哪里**取乐去了。”他的愤怒难以抑制,到处查看,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查出元凶。找了半天,一点线索也找不到,气得他暴跳如雷。他还不死心,不依不挠,小心翼翼搜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在村前村后找了几个时辰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村落北面的一口水井旁,找到了一具特殊的尸体。这具尸体服装怪异,一看就知是吴越一带的左道之士,不是本村村民,手中握着一把流星锤。他走到尸体旁边,翻来覆去打量几遍,发现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却干瘪瘪的,没有一点血,知这人是被吸干鲜血而死。
世上爱吸精血的妖怪很多,以吸血帮助修行的左道之士也不少,可是能够不伤人皮肉又把血吸干的高手,世上寥寥无几,屈指可数,无非只有血祖天雄等人。血祖天雄虽嗜好吸血,却从不浪费血,他若下手杀人,一定要用腥风旗血雨幡把人血吸干,这个左道之士明显是被高手吸干全身血水,有点像是血祖天雄的手笔。那些村民的血没有被吸走,应该不是血祖天雄下的毒手,那又是谁下的毒手?
他站在井边,苦苦思索,茫无头绪。
正在头疼时,依稀嗅到一点淡淡的妖气,从井中传来。
他心中一震,觉得这股妖气很熟悉,赫然是孤月宫主身上发出的气味,不禁又惊又喜,探头入井,发现这井深不见底,黑乎乎的。
他扯开嗓子喊道:“宫主,是你在井里吗?”
叫了一遍,没人回答,又想叫第二遍,井里突然传出很低很低的声音:“你是金叹月吗?”
声音很小,像重伤之后发出的,虚弱无力,但金叹月耳朵很灵,一听就知,的确是孤月宫主的声音,只是她怎会受重伤躲进井里?
不及细想,又喊道:“宫主,你怎么会在家里?”
孤月宫主知道来了救兵,声音略微大了一点,道:“我被一群人围攻,受了重伤,万般无奈之下逃进了这口古井中,借着井水遮掩才逃过一劫。”
金叹月道:“你先上来再说。”心里诧异,孤月宫主修为如此深厚,谁能伤得了她?
孤月宫主道:“我伤势很重,气息不纯,用不了功力,飞不上去。”
金叹月道:“那我下去接你上来。”
不等孤月宫主回答,轻轻一跳,跃入井中,攀着四壁徐徐落下。不想这井入口狭窄,里面却渐渐宽敞,约摸下去五丈后,他才习惯井底的黑暗,勉强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像。又过了五丈,才模糊看到井水,一个柔弱的白影泡在井水中,遂朝白影飞去,借着微弱光芒,他依稀看见一张皎白如玉美艳动人的小脸,虽不真切,却美不胜收。他一声惊呼,霎时间失了分寸,噗通一声掉进水里,水声哗啦啦响起,溅的美女一脸水花。
那美女也是一声惊呼,可发出的声音,赫然是孤月宫主的声音。
金叹月心里茫然,怎么都不敢相信,适才朦胧中见到的美女就是孤月宫主。
那分明是一张二八少女才有的完美无瑕的脸蛋,虽然看的不是十分清楚,可他敢对天发誓,这张脸足以与惊世容颜天下第一的寒冰仙子媲美。他第一次见到寒冰仙子的时候,以为天地造化之奇妙全集于寒冰仙子一身。今日见到这张脸庞,猛地想改写一句千古名言:天下之美貌共一石,寒冰仙子和孤月宫主各占四斗,其余美女占剩下的两斗。
“喂,金叹月,你怎么回事?”孤月宫主轻轻埋怨。
金叹月一边划水,一边讪讪道:“抱歉,宫主,非常抱歉。”
孤月宫主笑道:“你是不是看到我的脸,吓得掉下水里了?你肯定会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丑陋的女人吧。”
金叹月不假思索道:“当然不是啦,你要是算丑,世上就没有美女了。想不到宫主竟然这么美,你为何整天戴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