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痛苦的就是选择,尤其是生死抉择!当金叹月眼睁睁看着奄奄一息的千雪,在他眼前喋血的时候,他的心几乎碎成一片片凋零的竹叶。上邪剑的剑光依然明亮,如冰雪一般,可是那雪白的光却冷到他的骨子里。
千雪虚弱的眼眸中,露出的全是痛苦之色,而唇边的鲜血,更加的惊心动魄。她挣扎着想说点什么,可是喉间的血,却阻止了她的声音传出,她心里一急,忽然间就晕了过去。
金叹月在犹豫,手在颤抖,心在滴血。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总是能保持超乎寻常的镇定,冷静的判断形势,然后想出对策,解决燃眉之急。然而今天的他,心已乱成一团,根本想不出任何计策。他的手,握着上邪剑,缓缓地,缓缓地,一寸一寸,递到了脖子上,彻骨的寒气,仿佛要从脖子里钻进去,钻进他的心里。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放过他?”他的眼神近乎绝望,凄凉道。
天雄狞笑道:“你先死了再说,只要你死了,我一高兴,说不定就放了这**。”
他的要求的确很简单,并不算太过奢侈,可是,他会遵守诺言吗?
金叹月根本不相信他是个信守诺言的人,自己一旦自尽身亡,千雪定然生机渺茫,说不定还会惨遭凌辱。然而自己若是不死,也只能看着千雪活受罪,于事无补。
上邪剑冰冷的剑锋,已近在喉间,寒冰般的剑气,阴森透骨,剑锋轻轻一划,就能割破喉咙,他的性命就此了结。
竹林陡然阒寂下来,一丝冷冷的晚风,在枝叶间划过,带起了轻微的响声,在无赖俱静的夜里,分外刺耳。四处竹影零乱,枝叶斑驳。四只云雀的尸体,十二个人的尸体,都静悄悄的躺在地上,似在昭示着生命的脆弱。
天雄看着金叹月已到了穷途末路,生死尽在他的掌中,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大仇得报似得快感,状若癫狂大笑起来,笑得那么酣畅淋漓,笑得那么令人愤慨。突然间,好像是一种梦幻似的错觉,在莽莽苍苍的黑暗深处,仿佛有人低声叹息。这一声叹息低沉荒凉,就好像夜风拂过湖面,湖面起了淡淡的涟漪,可是天雄却似乎听到了,马上停止了疯狂大笑,大喝一声:“是谁?”
天雄听到了叹息声,金叹月自然也能听到,紧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眉梢仿佛绽放出了一点傲雪冬梅般的喜色。“是她,是她来了!”他心里这般想着,手中的上邪剑,悄悄滑落了几寸,面上森严的表情,陡然放松了几分,一双焦灼的眼睛,疯狂的在四周搜索。
金叹月表情的悄悄变化,自然引起了天雄的注意,于是他的瞳孔,不知不觉中收缩起来,化作凌厉的一点,冷冷注视着竹林南面一处鬼气森森的地方,心里暗暗提高了几分警惕。来人似乎近在咫尺,好像随时会跳到他的背后,重重的给他一掌,可是他凝神守一,瞪着一双鹰眼般的凌厉目光,四处侦查,却始终察觉不到来人身上的气息。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莫非,来人的修为,竟能高到这种骇人听闻的境界?当今天下,会有这种高人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依稀有什么东西划破夜空,在清冷如水的星光中,袅袅飞到了竹林上空,天雄心中一惊,急忙抬头一看,借着微弱星光,隐隐约约看到一只古鼎模样的宝物,缓缓飞到半空中,接着诡异红光暴闪,宛如漆黑夜空中起了一道闪电,夜空照的通红,光线之强烈,刺的人睁不开眼睛,且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天雄陡然只觉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感到头重脚轻,迷迷糊糊摇晃几下,几乎跌倒在地,多亏他功力深厚,微一凝神,深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把真气运转一个小周天,走遍全身,灵台这才清明起来,勉强稳住身形。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南面陡然飞来一点白光,其速如电,杀气如刀,直扑天雄。
天雄并非等闲之辈,惊怒之余大喝一声,夜空中好似响起一声霹雳,急睁眼去看时,恍恍惚惚看到一只形如雪猫的怪物,张牙舞爪而来,灵气逼人。饶是他一身修为如此了得,却也不敢与这雪猫怪物正面交锋,急切中不及多想,右臂陡伸,把千雪推出三尺,意图暂阻来人攻势,左手悄悄一挥,却在暗中操纵被鸳鸯紫綾纠缠住的腥风旗血雨幡,企图截断来人退路,使他有来无回。原来千雪虽然遭了天雄暗算,鸳鸯紫綾却还在不屈不挠缠着腥风旗血雨幡。
他的如意算盘虽打的不错,却低估了来人的本事,来人冲到千雪面前时,堪堪顿住,白光中陡然伸出一只手,快如鬼魅搭在天雄右手上。天雄右手顿时感到一阵酸麻,好像被人用法术禁制,心中大为惊诧,仓促下不及多想,匆匆忙忙收回右手,再一看时,那人早已搂着千雪的纤纤细腰,流云般飞到了金叹月身边。
金叹月大喜不已,一面接过晕去的千雪,一面连声道谢:“宫主,多谢拔刀相助,此恩此德,晚辈永世不忘。”
那白影渐渐在他身边凝聚成形,幻化做一个身形袅娜、顾盼生姿、戴着白色面纱的绝色女子,除了妖界之主星月宫宫主孤月外,谁能有此超凡绝俗的迷人风采?只见她妙目荡漾着盈盈秋水、眉间挂着甜甜笑意,淡淡道:“想不到你也是个痴情的种子,为了一个女子,竟能舍自己性命于不顾。”
金叹月露出一脸苦笑,却无暇为自己辩解,匆匆检视一遍千雪的伤势,发现她右肩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