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青的殷殷期盼固然勾引起了金怀月的极大兴趣,一旦金怀月跟随贺长青去了阴山总坛,后事殊难逆料,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辛如媚绝对不愿看到这种最坏的结果,连忙岔开话题道:“贺坛主,我们今日要事在身,阴山总坛之约,容后再说可否?怀月,我们走。”说着,准备拉着金怀月扬长而去。
只是金怀月实在不愿意错过这个探知金叹月身份的机会,右手虽然被辛如媚紧紧拽住,但他的双脚仿佛入地生根一样牢牢地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辛如媚使劲牵了几次,他苦笑道:“小师叔,上五圣山抓天云的事情能否搁置几天,让我先去阴山总坛瞧瞧?不妨告诉你吧,自从几年前我从火龙童子口中得知金叹月这个名字后,许多年以来一直想要搞清楚此人与我究竟有何关系?他究竟是我的父辈,还是我们的兄弟?为何我们的名字相差只有一个字,且许多人第一眼看到我,都会把我误认为是金叹月?这个疙瘩横在我的心里,困扰我很多年了,有时候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这么一个人与我重叠了。”
辛如媚板着脸道:“金怀月,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连小师叔的话都不听了?你想知道金叹月的事情,大可以回到仙云岭找掌门师姐问问。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掌门师姐当年曾经与金叹月相识过,据说交情还算不浅。”
金怀月惨然道:“我又何尝没有问过师父,不过师父总是遮遮掩掩,什么都不愿意说。”
辛如媚道:“那你可以去问问仙云岭其他的同门呀?何必为了这点区区小事,专门去一趟阴山总坛?虽然本派与阴山魔教有些交情,但是毕竟有着派系之别,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太过亲密,免得落人话柄。”
辛如媚殷殷相劝,然而金怀月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去阴山查明真相,任凭辛如媚巧舌如簧,终究难以说服他回心转意,何况又有贺长青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苦苦相邀。辛如媚心里寻思,金怀月此人心智坚韧,很有主见,他认定的事情,除了掌门师姐,恐怕没人能够让他放弃,自己纵然说的口干舌燥天花乱坠,恐怕也难以撼动他的意志,若是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又怕激发他的逆反之心,到时候翻脸无情可就危险了。此人不但身怀异术,且内心深处有股极为强大的杀戮戾气,平日里看着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闻到血腥味就变得冷酷无情,露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残酷本性。斟酌半晌,只得悻悻然道:“行吧,你要去阴山总坛,我没办法,不过我就不随你一道去了。我们出来许多日子,惹了不少是是非非,我要回仙云岭一一禀告掌门师姐,免得让她日夜悬心。你一个人随他们去,害不害怕?”
金怀月笑道:“小师叔,你看我像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么?”
辛如媚噗嗤笑道:“你若是傻小子,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我怕就怕你聪明过头,惹出事端。”
金怀月以睥睨一切的口吻,昂首挺胸道:“不会的,我答应小师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辛如媚接着道:“如果人要犯你呢?”
金怀月微微一愣,想了一想笑道:“当打责打,当骂则骂,当杀则杀,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这番话侃侃而谈,虽然并非为人处世之真理,辛如媚为他的气魄所夺,一时不知如何辩驳,讪讪地笑了笑,转身看着禁制百灵的山洞,笑道:“你一个人行走江湖,小师叔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我把百灵放出来,让她跟着你,一路上也算是有个照应。贺长老,多一个人去阴山作客,你们不会介意吧?”
二人说话的时候,贺长青默默地伫立一旁听着,除了以热切的目光凝视着金怀月,一直没有插话的余地,待辛如媚有此一问,连忙笑道:“仙子这说的是哪里话,仙云岭仙子愿意屈尊莅临阴山,这是我阴山之幸,我等欢迎之至。”
辛如媚缓缓点了点头,沿着原路逶迤返回,走到禁制百灵的山洞口,看了看里面的百灵,见她一脸疑惑,遂运起仙云岭的真法准备解开山洞四周的禁制。那些禁制都是金怀月布置的,糅合了仙云岭秘术以及一些旁门法术,等闲不易解开,辛如媚虽然冰雪聪明,修真极有天赋,但是跟随紫琼仙子修行的时日太短,紫琼仙子死后,她一直跟着骆千雪修行,骆千雪得阴烛鸿蒙紫气之力而功力大进,然而于法术一道所知与普通弟子相差不多,传授给辛如媚的更是有限,以至于辛如媚的法力法术与同辈中人相比并无优势,遇到高手则相形见绌,哪里解得开金怀月布下的禁制?她运功解了几次,每次都像是蚍蜉撼大树,哪里动的了分毫?尽管深知金怀月功力了得,心里早有防备,只是当着这么多魔教弟子,身为师叔却解不开师侄设置的禁制,毕竟脸上无光。
辛如媚走开的时候,金怀月初时并没有想到这个关节,凑过去找贺长青随便聊了几句无关大雅的话,原以为百灵很快就会出来,哪知道辛如媚去了好长一会儿,山下魔教弟子都纷纷看着山洞的方向,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连忙转身看时,一眼就看到辛如媚满脸尴尬的表情,这才醒悟自己设置的禁制非比寻常,以小师叔的功力哪里解得开?刚要抬手解开禁制,猛地想起此事若是做的太过醒目,岂非削了小师叔的颜面?于是将右手藏在袖里偷偷做了几个法印,不声不响解了禁制。
此事别人只当是辛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