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被人包围了。带头的就是刚才被岳青儿打的落花流水的四个流氓地痞,如果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流氓地痞找来的应该是流氓地痞,可是这次不是,来的都是修真人士,人数不少,起码有二十多个。
奇怪的是,这些修真人士既非正教领袖五圣山的人,也非仙云岭的人,他们穿着黑色长袍,头上都系着一条黑巾,一个个步履矫健,正气凛然。其他客人一见到这种情况马上知趣地离开了,瞬间走的干干净净。
“喏,就是这个妖女欺负我们,大哥你要替小弟做主呀。”刚才在岳青儿手上吃过大亏的麻子哥哭丧着脸,气急败坏地指着岳青儿。
岳青儿刚举起酒杯,一杯酒还没有下肚呢,小嘴一撅,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真是倒霉,想静静的喝杯酒都那么难。”说完,又撒娇似得朝金怀月埋怨道:“都怪你啦,净给我惹麻烦。”
百灵见她居然淘气地将此事归咎于师兄身上,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金怀月摆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神情摊了摊手辩驳道:“姑娘,这是你自己惹来的麻烦,和我有什么关系?”
岳青儿嫣然笑道:“我不管那么多,什么事都见者有份,你既然遇上了这桩破事,好歹要替我摆平吧。”三人旁若无人聊着天,把来人都晾在一边,他们几乎气炸了肺,一个个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吹鼻子瞪眼,装出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凶恶样子。
金怀月倒是挺喜欢看到岳青儿撒娇淘气的样子,转头冲来人笑眯眯道:“你们要是拾趣点,现在赶紧给我滚得远远地,惹恼了公子爷,当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把威胁说的如此和蔼可亲,也算是难得了。
对方二十余号人气势汹汹杀过来,存心是帮朋友找回场子的,又见敌人只是三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男女,全然没当一回事,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青年男子,长得倒有几分英挺威武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对两个美女动粗,就避重就轻瞪着金怀月扮狠道:“臭小子,刚才是你得罪我这些兄弟么?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的跪下给我这些兄弟磕头赔罪,否则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金怀月刚才还是笑嘻嘻的,并没有把对方瞧在眼里,也没有真的动怒的意思,然而这位青年首领说话太冲,已经触到了金怀月的逆鳞,他脸色立刻阴沉起来,一双冷酷的眼神隐隐流露出浓浓杀机,沉声道:“我只数三个数,懂事的就马上给公子爷跪下,说不定我会考虑饶你们一命。”
百灵和岳青儿明白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都担心他一怒之下会大开杀戒,不由惴惴然害怕起来,百灵忧心忡忡地拉着金怀月的手,温柔的拍了拍,劝道:“师兄,你别和这些市井之徒一般见识,千万不要生气。”岳青儿也知道这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而且不把别人性命放在心上的主,惹恼了他绝对是自寻死路,连忙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呢,这是我惹得麻烦,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就可以摆平的。”说着就要站起来,准备狠狠的将对方教训一顿,然后赶出酒楼,免得金怀月牛脾气发作动手杀人。
她纤腰一动,意欲挺身而起,金怀月却冷冷道:“你坐着别动,这已经不是你的事情了,是我的事情。喂,你们听到了么?三个数,现在开始数,一…”
对方似乎没料到这个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居然会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完全没有把英明神武的他们放在眼里,真是是可忍说不可忍,纷纷指着金怀月破口大骂起来:“你是不是找死?你是哪个门派的?”几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已经亮出兵刃,准备冲过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二…”金怀月缓缓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含糊不清地数着。
“什么?”那个青年首领多少有点见识,隐隐感到对方身上流露出来的不同寻常之处,那是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也是一种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霸气,由内而外,浑然天成,毫无矫揉造作惺惺作态之感,这等年纪竟然能够培养出如此成熟如此凛然的气质,要么是师出名门,学就了一番惊人的艺业,要么就是井底之蛙,身无长处却目空一切,然而转念一想,此人这般年轻,纵然有高人指导,碍于年纪,修为多半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己方二十几号人,就算单挑不是他的对手,一哄而上应该足以收拾他了。这人眼神阴狠犀利,盯着金怀月瞄来瞄去,发觉对方就这么随随便便一坐,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应该是个狂妄之徒,遂不顾招呼同伴,伸手入怀,掏出一柄匕首模样的短刃兵器,迅速刺向金怀月后背。
金怀月背对着他,按理来说瞧不见他的一举一动,岳青儿和百灵却看得清清楚楚,二人齐声惊呼,一边叫道:“当心!”一边同时出手支援,百灵抬腿侧踢,岳青儿掷出酒杯。
可是今时今日的金怀月何等了得,身后虽然没长眼睛,但对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然于心,呵呵冷笑声中,不见他如何出手,那人竟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庞大力量给狠狠的震出了酒楼,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倒在青石板街面上。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鲜血狂喷,死于非命了!
百灵的腿,岳青儿的酒杯,全部落空了,那人倒地吐血而死之后,酒杯才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余人无不吓得肝胆皆裂,魂飞天外,一个个向后迅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