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此生就这样了结了?虽然惊天动地,可是仙云岭的深仇大恨恐怕难以昭雪。他不相信,也不甘心,疯狂地大笑起来,笑苍天不仁,笑造化弄人。
他每笑一声,十二门派的人就猛烈地心跳一下,仿佛他的笑声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就在绝望之际,从西北方向忽然飞来一团紫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就像是九天仙女降下凡尘,一个清脆柔婉、美如天籁的女子声音随着紫云飘然传来:“月儿,不要害怕,师父来了。”
声音虽小,却胜过怒海狂涛,让所有人的心砰然颤动,众人纷纷注视那人,骇然变色。
金怀月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激动地几乎痛哭流涕,失声叫道:“师父,原来你没死。”
只见骆千雪仙袂飘飘,凌风而来,将至半里之外,紫袖猛地一挥,鸳鸯紫绫铺天盖地展开,灵气蓊郁,化作紫色长龙嘶吼着扑向守在西北位置上的人。鸳鸯紫绫席卷过后狂风怒吼,满地沙石纷纷飞了起来,形势急转直下。
天云天雄大惊失色道:“诸位道兄,当心!”
镇守西北方的一共十六人,既有太阴教的武天尊和李秀才,又有五圣山两位天字辈长老,他们都是两大教派的顶尖高手,实力非常雄厚,然而骆千雪人尚未到,那紫绫刮起的强劲风暴异常威猛,隐隐然有种撕裂苍穹的凛凛神威。众人惊骇无比,心神立刻大乱,谁都不敢撄其锋芒,纷纷向旁四散逃窜。
天雄见势不妙,厉声提醒道:“不要移动脚步!”可是已然迟了,人在危险关头,潜意识总是趋利避害,十六人一离开镇守的位置,这混元八卦阵就此破了,那气势辉煌的巨大光幕噗地一声消失无踪。另外四十八个人眼见阵法被破,大势已去,纷纷撤离原来方位,迅速聚在一起防着敌人趁势反攻。
一路上骆千雪没有受到半点阻拦,旁若无人长驱直入,忽的一声,宛如天上飘下来的一朵祥云,轻飘飘落在石台上,缓缓扶着金怀月,柔声道:“孩子,你没事吧?”
金怀月泪流满面,紧紧抱着骆千雪,哭泣道:“师父,原来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骆千雪慈祥满面,轻轻拍着他的背脊,轻轻道:“好孩子,师父没事,师父好好活着呢,你的伤不碍事吧?”将他扶起,用干净的衣袖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珠,脸上全是慈母容光。
金怀月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中,连忙摇头道:“只要师父好好活着,徒儿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二人在台上旁若无人叙述师徒情谊,当真是师慈徒孝,深情厚谊感人肺腑,十二门派的人在台下却是如坐针毡,心惊胆裂,茫然不知所措。
当日仙云岭上,十二门派明知道身怀逆血神光的金怀月不在仙云宫,宫里只有一群庸庸碌碌的女流之辈,本来有意等金怀月回山再做处置,可是天雄等人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的复仇执念,又想瞧瞧镇海碑的真正威力,遂力排众议准备以镇海碑夷平仙云宫。
出乎意料的是,号称威力绝伦能够克制逆血神光的镇海碑明明将仙云宫团团罩住,骆千雪却能轻松破宫而出,以一人之力扛住了镇海碑的赫赫神光,虽然只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却有几个仙云岭弟子趁机逃出生天,后来骆千雪身负重伤,也能全身而走。
经此一役,天雄天云等人对镇海碑的信心自然大打折扣,在他们心里,修成逆血神光的金怀月比骆千雪至少厉害十倍,镇海碑名头虽大,连区区骆千雪都镇不住,哪里镇得住金怀月呢?后来几经商量,为了确保能够除掉金怀月,他们决定起用混元八卦阵,并将镇海碑镇压阵眼。
他们却不知道,十几年前,在南疆那个神秘的山洞里,骆千雪与金叹月同时遇到阴烛,并接收了阴烛注入的充沛的鸿蒙紫气,一身灵力之强,除了当年的金叹月,当今之世根本无人能及。
她修炼的金光神咒纯属阳刚一路,与鸿蒙紫气不甚兼容,且相互克制,致使她在与别人交手时发挥出来的灵力不到实际功力的三成,况且她性子温婉柔善,对待任何人都心怀慈悲念头,处处手下留情,又因戒心不够,时常遭到对方的暗算,在外人看来,她纵然偶有惊艳之举,但是绝对算不上顶尖高手。
以实际身怀的灵力而论,骆千雪堪称当今第一人,金怀月是骆千雪和金叹月的孩子,虽然从二人身上继承了一部分鸿蒙紫气,毕竟隔了一层,哪里比得上原滋原味的骆千雪和金叹月?不过金怀月自小就习惯了使用体内的鸿蒙紫气,心中没有任何包袱,随随便便就可以全力施为。
一个处处克制,将十分的鸿蒙紫气压制得只能使出一二分,一个肆无忌惮,将三分的鸿蒙紫气发挥的淋漓尽致。看起来金怀月的确比骆千雪强大,可是仙云岭之战时,骆千雪救人心切,全心全意想着抵御住镇海碑的力量,心无旁骛,放开了所有的束缚,不知不觉就将一身灵力逼到了极致,这时候的骆千雪,又岂是金怀月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等细节,却非天雄等人所能详知。
“天云,你们两派份属同宗,渊源极深,你却暗中勾结魔教偷袭仙云岭,害死我派一百多名弟子,将仙云宫夷为平地,你到底想干什么?”骆千雪愤然起身,脸色森严,气势汹汹地盯着天云等人。这个温柔的女子,此生从未如此愤怒过。
早在五年之前,在那座不知名的山谷里,天云就见识过骆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