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谷诚抛出这样诱人的条件,刘德妃不会拒绝。
于是,许谷诚上奏请旨立刘德妃为后,由头是她膝下有皇上唯一的子嗣。
许谷诚上奏的第二日,众多大臣跟着上奏请旨。
请皇上立刘娥刘德妃为皇后的人中,一多半是刘德妃这些年累积拉拢的人脉,还有几个是肖远拉拢来的,也有几人是与许谷诚志同道合,原本就认为刘德妃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有簇拥刘德妃为后之人,自然也有反对者,一时间关于立后的奏折堆满了皇上的书案。
刘德妃时常帮助皇上批改奏折,面对反对她为后而且语言恶毒的奏折只是一笑而过。
这样大度宽容的举动反倒让皇上对她更为满意,打心底认为她称得上皇后二字。
二人一同经历了这么多年,刘德妃一直陪伴着皇上,皇上心底里是愿意将后位给她的。
拖到现在还未立她为后,主要是因为大臣们认为她家世薄弱,这才一直没提出来立后一事。
如今许谷诚打头将他一直纠结的事情提出来,他反倒松了一口气,并且认为许谷诚果然懂他。
立后之事纷纷扰扰闹了多日,终于在十一月最后一日定了下来。
大中祥符五年十二月,皇上晋封刘娥为皇后,并给百官加官进爵。
册后礼仪皇上听取了刘德妃的意见,一切从简,既不让官员进贺,也不举办隆重的封后仪式,封后诏书也回避朝臣公议,只下令将封后诏书传至中书省,在后宫以圣旨宣布。
四十四岁的刘娥终于成为大宋的皇后。
刘娥这样知礼,没有大肆举办册封仪式反倒让少数反对她为后的臣子对她的厌恶少了些许。
至于皇上想给许诺和方镜二人指婚的事则在许谷诚上奏后的当晚就被刘德妃劝下来了。
至于刘德妃说了什么并不重要,而是第二日皇上笑容满面了一整天。
许诺从宫内离开前,方镜请示皇上要见许诺一面,这时皇上已经打消了指婚的念头,将二人见面的事让刘德妃安排。
“我今晚离京。”方镜看着许诺露出清浅的笑容。
他当年起誓不能在汴京停留超过三日,这次归来被留在宫中后,曾经有一日连夜出京第二日才回来,这才没破了誓言。
但这样投机取巧的事他不想做第二次,于是今日便是最后期限,而皇上也同意他离去。
许诺并不知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刘德妃没将方镜的身份公开。
不过,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至少方镜没有失去自由。
许诺仰着头看高她许多的方镜,与他清亮地可看入眼底的眸子对视后只说出了四个字:“你要小心。”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位恩人,毕竟当年与方镜相处的是原本的许六娘,而不是她。
但她却要表现出一副和他很相熟的样子,实在有些困难。
方镜向来清亮的眸中多了一丝困惑,欲言又止,抬手摸了摸许诺的头:“你长大了。”
他原本想说的是你变了,但一想自己与许诺已有三年未见,她如今接触的人很多,有所改变也是正常的,这才将嘴边的话变了。
许诺在袖子里扣着手指,沉默了许久突然道:“七月是你的人?她当时帮了我许多,谢谢你。”
她指的是她刚穿越来被人按上毒母名声的那段日子,七月的肩膀为她搭起了出入许家的桥梁,没有七月,她那段日子会更难熬。
谢谢你三个字让方镜楞了一下。
许诺从不和他说谢谢。
三年时间,她竟然变了这样多?
“她不是我的人,她缺一条谋生的路,才去了你那,在你身边总比在旁人身边舒服些。”方镜压下心中的不解轻声说道,眸子深处有无尽的温柔和耐心。
他相信许诺即使恢复官宦家族嫡女的身份,也不会去苛刻下人,以她的性子必然是能少麻烦人就少麻烦人。
只是他不知道他心中那个单纯的许诺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
许诺和方镜在一起时很有负罪感,感觉自己不该欺骗这样一个人,但再三犹豫还是没将她不是原本的许六娘的事情说出来。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又说了几句,而后相继离开。
许诺回府后,得知许谷诚和吕氏已知她幼时是由方镜抚养长大,为了让她不要背负忘恩负义这四个字,硬生生将刘德妃谋划多年的计谋打乱。
原来刘德妃最终没将方镜的身份公开是因为父亲!
刘德妃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阻止她的计划定是需要付出许多代价,许诺不敢想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即使父亲聪慧睿智,想必也为此苦恼了很久。
许谷诚当日似乎是在皇上面前说了些话就改变了整件事情的走向,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十分考验他的耐力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当日说的话他前一晚就想了一遍,对应皇上的每种改变他都想了对策,他当时只要有一句话没说对,没有成功引导皇上的思维,一切努力都会画作灰尘。
许诺原本是想让许谷诚通过她让吕氏传出来的话在官场及时站好队伍,不曾想他竟然这样做了。
竭尽全能地保护她。
许诺感动的一塌糊涂,险些招了自己没有失忆的事实。
万幸当时为了憋住眼泪没敢说话,否则真是要说出来了。
十二月初,胡灵来许府寻许诺出去听曲,去许诺入京时看到的那个晚香楼。
许诺想和胡灵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