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看了眼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对春棠说:“告诉掌柜,二楼三楼临街的包厢若是还有没订出去的,报价时再翻一倍。”
“是。”春棠得了话,先进去找掌柜。
七月目瞪口呆地看了眼许诺,又目瞪口呆地盯着春棠的背影,半响才问:“娘子,一桌同样的菜,价格比平日多了三倍!客人们怕是……”
“一年一次的进士游街,汴京城的贵女们会舍得花这份钱的。”许诺理了理衣袖,笑看着和悦堂正中央的那副月下荷花图,走了进去。
七月似懂非懂地点头,跟着许诺进去。
和悦堂一楼很大,桌子之间的距离比其他酒楼的要宽些,但摆放的极其整齐,桌上地上也干净极了。
此时还未到正午,来吃饭的人不多,她们前脚踏进门,后脚就有小厮上前问是否订了包厢。
七月说了包厢名,小厮亲自带着二人上去。
小厮一边上楼梯,一边伸手做请。
到了包厢,小厮见包厢门闭着,便向许诺说稍等,而后敲门。
包厢里传来女声:“请进。”
小厮应声推门而入。
许诺才发现吕九娘已经到了。
吕九娘看到许诺,笑着站起来,说:“六娘,恭喜你,恭喜大表哥,我本想晚上跟着你回去亲自与表哥说声恭喜,可父亲告诉我,官家晚上要宴请新进士。我真是高兴的晕了头,竟将此事给忘了,晚几日和母亲一起上门道喜可好?”
“九姐姐恭喜我作甚,等哪日大哥无约,我让小厮去你们家透个信,你再与舅母来,免得扑了个空。”许诺看着吕九娘一脸发自内心的笑容,自己中了进士,算得上她许久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等二郎再长大些,也考了进士,许家就有三位进士了。
她就是成功的男人们身后的女人。
“好,我等着你的消息。”吕九娘拉着许诺在凭几旁坐下,而后道:“六娘,怎么订了这么大的包厢,比晚香楼最大的包厢都大,这里……我帮你付一半吧。”
“九姐姐,放心吧,我娘心疼我,可给了我不少钱呢,我平日高中,我开心才请大伙,就安心的玩吧。”许诺没想到吕九娘还替她担心钱的事情,果然是细心体贴,胡灵那家伙永远也想不到这些。
吕九娘将信将疑,没来得及详细问,又其他人进来,便也不再提起。
胡灵最后一个到,她一进来就问:“门外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往里看,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是你们谁的婢女吗?”
“我刚才进来时也瞧见了,是跟在佳仁县主身旁的婢女,刚才上来时正好听到她们说话,说是佳仁县主也来了和悦堂看进士游街,想要订这里最大的包厢,却不想被我们抢了先。”有个娘子开口说道。
说到佳仁县主,胡灵气得撸袖子,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和佳仁县主干一场,吕九娘急忙上前拍着胡灵的背安抚她。
许诺不动声色地在春棠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春棠听后起身出了包厢,没多会又回来了,对着许诺点了点头。
许诺也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吕九娘好似察觉到什么,看了眼许诺,许诺笑笑没有说话。
点好菜后,几乎所有的娘子们都捏着袖子围在窗边,等着新进士们骑马而过。
她们一边等,一边说闹着,有一两个甚至被说得满脸通红。
每年殿试放榜后,京城还未定亲的娘子的人家就开始抢女婿了。
和许诺一起踢蹴鞠的娘子一多半还未定亲,今日在这里看进士游街,各有各的小心思,说不定会将荷包或手帕扔到未来的丈夫手中。
这里正说得热闹时,有人敲门,没等包厢里回话就掀门进来,正是刚才在外面的两个婢女。
其中一个说:“我们娘子要这间包厢,我们订了旁边的那间,你们和我们换一下。”
婢女话中半点商量的语气也无,满满的理所当然。
“不换。”许诺头也没抬地说道。
“你可知我们娘子是什么人!”婢女提高声音,扬着下巴说道,话中带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许诺重重地放下茶碗,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正要说话,却见胡灵一个跨步站在两个婢女身前,黑着脸一字一顿地说:“懂不懂先来后到,我们先订了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别和我比身份,就是皇后娘娘来了,我们也不换!”
婢女脸色变得很难看,被高她一头,又一脸恶气的胡灵吓得缩着头退了出去。
“咱们玩咱们的,不与她们计较。”吕九娘深知胡灵和佳仁县主之间紧张的关系,急忙上去拉胡灵的手。
胡灵哼了一声,说:“我才不和她那种人计较!”
婢女刚回去旁边包厢,就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许诺眉头皱了一下,看来向佳仁县主那个包厢多收的钱还不够,结账时得让她赔了这价格昂贵的瓷瓶才是。
随着外面传来的沸腾声,不愉快很快便过去了。
宋郊骑着一匹黑马走在最前面,他眉目舒朗,神明爽俊,一身打扮十分利落。
许诺视力好,远远地就能看清他的神情,比起曾经的谦和,今日的宋郊自信极了。埋藏在身体中的自信,在夺得状元这个头衔时才全部放了出来。
宋郊后面的便是叶淸臣,许诺很久没见叶淸臣,他的脸似乎多了些棱角,却依旧给人俊朗儒雅的感觉,目光清亮极了。他腰间依旧挂着那把许平逸赠送的短萧。
此次考试好像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