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绛珠一点儿也不爱吃栗子糕,真正喜欢吃栗子糕的是二妹。但眼下颜博心中担忧着儿子,没把冷柔的话往深处想,只以为冷柔记错了,殊不知,冷柔是在暗示他情况不对劲。
“三嫂你看见碧水了没?”
颜博这么一问,冷柔真是想揍人的心都有了,这个四弟,脑子里装的是猪油吗?
刀子又朝里深了一分。
冷柔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如常道:“我没看见啊,出什么事了吗?”
颜博难过地捏了捏太阳穴:“她把旭之敏之抱走了,不知抱去了哪里!”
冷柔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又朝他挤眉弄眼,奈何他一直按住太阳穴,手掌正好遮了眼睛,冷柔实在是……无语到了极点:“那你赶紧出去找找吧,他们应该还没走远。”
这种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一般人若是听了碧水抱走颜旭之颜敏之,第一反应都是赶紧在府里找找,毕竟颜府这么大,一下子跑出去是不大可能的。冷柔直言让颜博到府外找,是在告诉颜博,她知道碧水的动向,碧水要把孩子带出府。可她为什么知道?一定是碰到了碧水,如此,与之前的说辞相悖,必是由于被挟持讲了谎话。
若廖子承在,定能发现端倪。
可颜博……还是没听懂!
“三嫂,你早去早回。”
冷柔气得浑身发抖,又不敢真的豁出去告诉他真相,因为不止有人那刀抵住了她,也有人拿刀抵住了孩子。
侍卫放行,马车驶了出去。
待到走远,颜婳收好刺伤了冷柔的匕首,只是刺破了一点肌肤,没什么大碍。颜婳淡淡一笑:“对不住了三嫂,我也是迫于无奈才会如此。”
她收了匕首,那边,碧水也收了匕首。
冷柔看着被下了迷。药后睡得香甜的颜旭之、颜敏之,眸子里掠过一丝不忍:“婳儿,你究竟想干什么?孩子这么小,你会吓到他们的。”
颜婳看向他们,仿佛看着两个陌生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三嫂放心,好歹他们是我侄儿,只要你乖乖配合,送我到我想去的地方,我不会伤害他们。”
敏之咳嗽了一声。
这几日,敏之感染了风寒,尚未痊愈。
冷柔把敏之抱入怀里,摸了摸他额头,又拉过被子给他裹好:“你是要抓他们做人质吗?抓我也是一样的。”
颜婳不屑地笑了笑:“抓你?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颜敏之又咳嗽了几声。
冷柔把手伸进他后背,发觉有汗,找了一方干净帕子给他隔好,才又说道:“像姝儿那样天涯海角地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跑出来造孽?”
颜姝那个没骨气的东西,不过是被年华珠害了一、两回便彻底害怕了,明明无罪释放了也不敢回琅琊,只敢躲在江南的二哥那里,窝囊地走完下半辈子!可她颜婳不同!她曾经输掉了多少,就势必要赢回多少!年华珠加注到她身上的痛苦,她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三嫂,有些事你不会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你只用记住,乖乖听话,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冷柔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婳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找年华珠复仇,只管冲着她去,何苦非得把两个无辜的孩子搭上?你输了,输得好惨。”
颜婳美丽的脸庞上慕地浮现了一丝狰狞,她最厌恶别人说她不如年华珠!
“我哪里输给她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颜婳才是最大的赢家!她年华珠,不过是一只插了凤凰毛的乌鸦!一辈子也休想赢我!”
冷柔幽幽一叹:“你黔驴技穷了,为了斗倒她,选了一种谁都瞧不起的手段。在我看来,你已经彻底输掉了。”
颜婳厉声一喝:“我没有!”
冷柔不想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朝另一边挪了挪身子:“你要去哪里?”
颜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去一个好地方。”
语毕,拿出一张纸,和一叠朱砂,掀开被子,拿出颜旭之的脚,抹了朱砂后按了个脚印在纸上,随即提笔,写了一封信。
冷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垂眸,用脸蛋试了试颜敏之额头的温度,眉头一皱:“敏之发热了,你们赶快给他买点药!”
颜婳睨了她一眼:“不就是发热吗?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冷柔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敏之病了好几天了,再发热的话,或许会很危险!你快停车!快给敏之买药!敏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还拿什么威胁年华珠?当心年华珠一怒之下跟你鱼死网破!”
颜婳不耐烦地掀了掀眼皮子,想说还有颜旭之,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又握住了拳头,对碧水吩咐道:“到前面的药房,买点小孩子吃的退热散和风寒药。”
碧水点了点头:“是!”
碧水起身,颜婳拉住她,把信递到了她手上:“找个伙计,买药,地址是颜府。”
一般的药房都配备了送药上门的服务,说是送药,实际是送信。碧水明白,双手接过信件,打了帘子出去,走了一步又折回来,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奴婢的老子娘真的会没事吧?”
颜婳微微一笑:“有我在,他们能出什么事儿?我的意思,就是我娘的意思,放心去吧!”
碧水拿着信去了。
……
颜府那边,颜博、廖子承、颜宽把整座府邸都搜遍了,依旧没能搜到两个孩子的踪迹。三人确定,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