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博红了眼眶:“死了,他也死了,三嫂、王恒和太子,他们全都被赤焰的鬼魂害死了……”
廖子承出府,搭着梯子爬上房顶,在赫连笙消失的地方走了一个来回,拿出一方帕子在其中一片瓦上蘸了蘸,随即放到鼻尖一闻,露出了一抹冷笑。
回到提督府大门口,华珠急切地问:“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廖子承坐在王恒的马车里,敲了敲左边的车板,又敲了敲右边的,随即目光一凛:“冷柔、王恒和太子消失的真相,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给个提示。”
廖子承并未立刻回答她,而是对赶过来待命的卢高说道:“提督府的客人可以疏散了,凶手不在里面。”
语毕,牵上华珠的小手,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干嘛?”这人,永远都不知道避嫌的吗?这是大门口,万一被人瞧去怎么办?
廖子承踏上马车,又将华珠拉了上来:“查案。”
七宝驾车,直取颜府。因为颜宽受伤,颜博和余诗诗陪着他先回了。
一到颜府的花厅,廖子承就让华珠叫来了案发现场的六名仆妇,与当晚在大门口值夜的两位侍卫。
“冷柔消失的时候,红菱尖叫过两次,你们谁听到了?”
六名仆妇齐齐摇头,其中一位身材矮胖的说:“回提督大人的话,烟花运来的时候老爷就说了,特别响亮,叫我们注意被伤到耳朵了。所以,一点完导火索,我们便全都捂住耳朵了。等我们反应过来,再朝主子们看去的时候,老爷已经下令要封锁紫竹林了。”
换言之,她们几人一直捂着耳朵看天上的烟花,什么线索都没捕捉到。
廖子承各赏了一吊钱,又问两名值夜的侍卫:“戏班子离府那晚,你们亲眼看见所有人走出大门了吗?”
“是的!”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们数了人数?”
二人点头,左边的侍卫没那么腼腆,壮着胆子道:“是的,我们一个一个数的,包括班主在内,二十七人,全部出了府。”
廖子承发现在提到班主时,二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便敲了敲桌面道:“实话告诉你们,班主现在具有非常重大的嫌疑,你们若是知情不报,一律以共犯论处!”
一听共犯,二人的脸都吓白了。相互挤眉弄眼了一阵,似乎在做心理挣扎,最后,还是那名胆儿大的侍卫红着脸开了口:“我们……我们真不知道班主干了什么!班主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临走时,他各赏了我们一袋碎银,说以后有什么生意,记得介绍给他。”
“我就说别要他银子,你看,要出麻烦来了吧?”另一名侍卫皱眉说道。
“不想要,你怎么不追上去还给他呀?”
廖子承没功夫听二人斗嘴,手指在桌面上弹了几下后,又道:“六幺儿是怎么回事?你们既然守着大门,又怎么让他冲进来了?”
“这……这……”
“我……我们……”
二人支支吾吾,满脸赤红。
这个华珠比廖子承在行,淡淡一笑,说道:“数银子去了吧?”
二人点头如捣蒜!
接下来没发现其它线索,廖子承叫他们回去了。
华珠一边整理着笔记一边问:“下一个叫谁?红菱?”
“先不叫红菱。”
“那叫谁?我姐姐?银杏?”
“你。”廖子承严肃的眸光落在了华珠白皙的小脸上。
华珠略惊,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神色,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她也不例外:“问吧。”
“冷柔失踪后,你一直在跟颜宽查案,你觉得,他为什么不叫颜博,反而叫你?”
“破案方面,我比颜博厉害?”
“理论上是这样。”顿了顿,廖子承又淡淡地道,“但那晚你也没发现什么,不是吗?”
无功而返,你是这个意思吗?华珠的小脸白了一分。
廖子承端起茶杯,刚放到唇边,想起这是别人家的杯子,又放了下来:“虽然你没发现什么,但你确认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
“冷柔的失踪。”
华珠皱起了小眉头:“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时间宝贵,在某个人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前,我们最好把案情的真相抖出来,路上跟你说。”廖子承站起身,举步走向了琉景阁。
琉景阁的正房内,颜宽绑着纱布,合衣躺在床上,颜博、颜婳、颜姝全都围在一旁,满脸泪水。
颜宽虚弱地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回吧,颜博你早日与廖提督商议太子的事,看这起案子如何判决。”
“不必了。”
门被推开,一道清绝风华的人儿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脸凝重的华珠。
颜博与女眷们起身,向他行了礼。
“失踪案的凶手已经找到,颜大人是否尚有精力听我把案件的始末与你详细说明?”
颜宽狠狠一惊,怔忡了片刻,眉宇间似有一团雾霾席卷而过,但很快他又释然一笑,对颜婳说道:“婳儿,带你妹妹回房歇息。”
颜婳知道他们几人有话要说,很恭顺地站起身道:“父亲您早点儿歇息。”带着颜姝走出了房间。
“请大小姐帮我叫一下红菱,谢谢。”是廖子承不急不缓的声音。
颜婳点了点头:“好。”